荀引鹤道:“这些天在家中做什么,我许久不来看你,有没有觉得无聊?”
直接无视她的话,显然是不愿与她多谈,或许之前为了安抚她能给她讲那些,对于荀引鹤已经是极致了,他并不希望江寄月掺和进这些斗争中。
江寄月垂着眼睑心里有些失望也有些沮丧,她揪了揪荀引鹤的袖子:“可是刚才在堂屋的时候,你没有阻拦我谈论这些啊。”
荀引鹤道:“那些关于江先生,我想既然你已经察觉了,那就该让你说出来,若是闷在肚子里,自个儿越琢磨越歪,反而不好。其余那些事,不过都是世家之间的斗争,与你无关,你也不必听那些脏事。”
他揽过江寄月的肩头,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轻柔地拍着:“等林欢的事尘埃落地了,我一定会告诉你他得到了什么报应。”
江寄月见无论用什么办法都不能让荀引鹤改变主意,虽然郁闷,但也没了办法。
荀引鹤道:“嗯?你还没与我说这些天在家中做什么。”
江寄月道:“我不说你也是知道的,侍剑恐怕连我在看什么书都告诉你了。”
这倒是不假,可侍剑只是例行汇报,荀引鹤还是希望江寄月能主动与他分享生活中的点滴,于是他淳淳善诱:“有没有看到有意思的书?”
江寄月仔细想了下:“倒也没有,这些天看的都是从前看过的,翻来重温而已。不过虽然书没什么新鲜的,倒是发现了些有趣的批语。”
江寄月笑得一脸促狭,荀引鹤忙想了下那些搬来的藏书,似乎确实有几本是他年少狂妄时看的,那实还喜欢边喝酒边看书,酒喝到耳热,书看到正酣处,就会提笔一批。
恐怕留下了许多惨不忍睹的墨迹。
荀引鹤再看江寄月的笑,心里已经有了不大好的预感,道:“有哪些?”
江寄月道:“我今日看《史记》读到《留侯世家》中张良刺杀始皇帝,”
她故意一顿,荀引鹤在她的留白中倒是回忆起来了,也止不住笑,江寄月便往下道,“有人在旁写道,酣畅痛快,该饮三大白。年纪轻就是好,可以一点也不在乎养生之道,连酒都还能无所顾忌地痛饮三大白。”
荀引鹤原本以为她会说些什么年少轻狂之类的语,却不想嫌他年纪大这节还没有过去,留在这儿等着他呢。
荀引鹤道:“你床底的酒都没收了,明日让侍剑搬掉。”
江寄月“啊”
了声,荀引鹤道:“没得商量。”
江寄月道:“你是不是心胸狭窄,小肚鸡肠。”
荀引鹤坦荡:“我确实是,所以那酒更要搬掉。”
江寄月瞪他。
荀引鹤道:“又讨厌吃酒,吃酒后还会说胡话,我都说了不碰你,你何必还要为难自己。”
江寄月没吭声。
荀引鹤叹气:“卿卿,你试着相信我。”
江寄月纠结地揪着锦被,道:“你是不是故意的,允许侍剑替我去买酒,买回来又要在我眼皮下让侍剑搬走,就为了展现你说一不二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