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事儿糊弄过去以后,淳于越终于问及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公子,老臣放在也是无意间看到了你所写的东西情绪过于激动了,这才情急之下失言的。”
“其他的事儿暂且抛开不谈,老臣就想知道,公子为何要写下如此暴论?”
扶苏闻言一怔,而后略有些迷茫的看着淳于越道:“淳师,此事我正欲向淳师请教呢。”
“此言,淳师确实没猜错,乃是六弟所言。”
“当时初听之际,我只觉此言有如晨钟暮鼓、发人深省。”
“可内里到底好在哪里,我却一时间没能想明白。”
“故此,我赶紧跑回来记录在锦帛之上,而后再想着等觅得机会了,便与淳师请教一二的!”
淳于越听到这儿,心中暗道一声“侥幸”
!
同时也是恨得牙根直痒痒啊。
果然就是那个阴魂不散的赢老六!
不行!
扶苏不仅关系到儒家在大秦的崛起,还关系着他们这些个跟扶苏走得近的人将来的功名利禄呢。
这要是一时不察让扶苏走上了跟儒家原本不一样的道路,淳于越怕是会后悔的当场撞墙。
他赶忙收敛心神,运起那三寸不烂之舌,开始了今日份的洗……哦,不是,教学!
“公子,你需知士农工商乃天下阴阳组成,所谓百姓,不过是其中一节。”
“可大秦偌大个帝国要运转、政事要处理,都需要的士!”
“因此,老臣刚刚才会说,六公子所言不过是暴论……”
淳于越这么些年能把扶苏哄得这么成功,那多少还是有些本事的。
别的不说,这嘴皮子那是绝对够利索。
这不,原本激动不已赶回来的扶苏,这会儿被淳于越一通七万八绕的忽悠之后,又恍然大悟了。
不同于扶苏这边的折腾,此时的左丞相府中,大秦左丞相冯去疾正满面春风的看着手头长长的锦帛。
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一应官职、名称。
若是有朝堂懂行之人在此,一眼扫过去便知道。
这上面的官职,原本都是跟赵高那一系走得近的。
可后面的名称,却都是冯去疾亲近的勋贵、门生故旧。
显然,这是冯去疾惦记上了赵高一系人马清洗过后的官位了。
只是,人选好拿捏,这官位不好到手啊。
如今端坐上首、龙盘虎踞、俯视众生的始皇帝,那可不是个好糊弄的。
因此,到底要如何把这事儿办下来,还需要他多费点心思才行。
同样的,在咸阳城另一边的右丞相府内,右丞相李斯同样被门客问到了此事。
“李相,这赵高被六公子斩杀了,那他那一系人马必将会遭清洗。”
“李相为何不早做打算,也好让我等心腹之人早日登上朝堂,好助李相一臂之力啊!”
李斯玩味的看向出声之人。
他就那么嘴角噙着一丝玩味的笑容,也不说话,就那么静静地看着。
直到看得对方额头上已经满是冷汗,老老实实地低头之后,他才轻声道。
“此事,无需多言!”
“我等静观其变便好!”
说到这儿,似乎是感叹也似乎是劝谏,李斯颇为感慨的轻叹道。
“六公子看似玩闹,可眼光、手段、智计却异于常人呐!”
“有些肉,看着鲜美异常,可实际上却是穿肠毒药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