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靠近东鲁那边,有人专门做一种祈福人偶,用锦缎将棉花布料做成人形,配上盘扣,里边包着生辰八字,挂在自己的床边或窗前,用于祈福。”
“退一万步来讲,若是要扎小人,定有死穴之分,这上头分明什么都没有嘛,你呀,这次确实该罚。”
他垂着眼帘,面色从容:“禁食水两日,再给妹妹亲自斟茶认错。”
“妹妹觉得呢?若是不解气只管跟五哥说,五哥替你收拾他。”
沈钰绯唇轻弯,笑容也显得浅:“是妹妹给大家添麻烦了。”
“可千万别这么想,他是个莽夫,五哥我可不是,咱们年岁相近,好不容易回来,哥哥明日带你上街去。”
其实她本想让沈恒罚得再重些,但这事不能自己提,只能等着娘亲爹爹发怒。
本来已经到了关键爆发处,没想到中途闯出来一个沈洲。
这个五哥,表面散漫风流,实际粗中有细,每一句话都按到了点子上。
一边给她解围,一边给沈恒脱罪,两边互不得罪,端了一碗好水。
但不代表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
算计她的人,就该付出代价!
既然对面都坐不住了,她也没必要再装什么好人。
回到听风阁,险些将花凝吓着,她捧了柚叶水来:“小姐快好好净净手,将这身晦气去一去。”
沈钰边洗手,边漫不经心道:“有些想吃小厨房的杏仁饼了,可惜眼下那边怕是已经关门。”
花凝目光陡然一亮:“这有何难?小姐若真想吃,咱们院的李嬷嬷就做的极好。”
“好啊,那便有劳李嬷嬷了。”
沈钰抬起头,笑得一脸灿烂。
天色渐晚,听风阁离小厨房还有一段距离,中途会路过一个极大的水塘,半人高的芦苇掩在岸边,风一吹,哗啦啦作响,仿佛有鬼魅在耳边暗自低语。
李嬷嬷走在路上,愈发地感觉背后一寒。
不知怎的,她心头忽然涌起一股奇异的感觉,仿佛这条不是去往小厨房的路,而是通往黄泉的鬼门关。
“嬷嬷的脚程还真是慢,去听雨楼时也走得这么慢吗?”
一阵劲风而过,面前突然从天而落一个少女,她面色寒霜地拿着一把短利的匕首,此刻刀尖正落在李嬷嬷的喉颈处,在她尖叫的前一秒,被人冷声喝道:“闭嘴!”
李嬷嬷额上冷汗直流:“六……六小姐您在说什么?奴婢听不懂……”
沈钰慢慢蹲下身,银光一闪,手下人的脖子骤然划开一道血口。
她极轻地笑了一声,捏住李嬷嬷的下巴:“你若愿意说,我还能给你留个全尸,可若有一句谎话,我就把你大卸八块将你扔进这池里喂鱼。”
李嬷嬷脸色骤然惨白,惊恐地看着她:“六小姐饶命!老奴是真的没办法,家中的孙子病重,需要银子治病,我也是被逼急了才会收夏荷的好处!”
生怕沈钰听不懂,她结结巴巴道:“就,就是七小姐身边的一等女使,说之前小姐您在用饭时刁难于她,怀恨在心才出此下策。”
“横竖几团棉花,不过是给您一个小小的惩戒?”
“惩戒?她也配!”
沈钰冷笑一声,银光一闪,短刃骤然落下:“算你识趣,闭上眼,很快就过去了。”
话音刚落,只听“锵”
的一声,她手中的短刃忽然被一把玉笛轻飘飘地击飞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