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宇飞拦了一辆的士,将我送回家,在门口,他呆站了好一会儿:“这……是你家吗?”
“嗯。”
我按响了大门旁的门铃。
他不禁暗暗地吐了吐舌头:这霸气的大门,这围墙围住的面积,这房子的占地,可不是普通人家的房子,这是庄园吧?
过了一会儿,丽红姐赶来开门,当看到我的脸时,不禁大声叫道:“小姐,你的脸怎么了,怎么肿得这么高?”
曹宇飞正在感叹我们家房子的气派和豪迈,被丽红姐突如其来的大嗓门吓到了,支支吾吾好半天都没有说出一个字来,妈妈闻讯而来,见到我那肿胀的脸也是吓得不轻:“林夕,你怎么了,脸怎么伤成这样?”
我忙转过头,满脸无辜地看着曹宇飞,刚刚在车上和你对好了供词,你可别露馅儿啊。
曹宇飞对上我的眼神,总算明白他前来的意义,稳了稳心神,一脸歉意,诚恳地说道:“阿,阿姨好,我,我是林夕的,嗯,同学,同年级的,不同班,同学,我叫曹宇飞,刚刚,林夕从操场边经过,我不小心,我在传球,传偏了,球不小心飞到……飞到林夕脸上了,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是特意送她回家,向您赔礼道歉。”
虽然吞吞吐吐,也算把事情经过说清楚了,最重要的是该说的说了,不该说的没说。
我望向曹宇飞,对他的表现很满意,他却没有看我,而是忐忑不安地望着我妈,见我妈没啥反应后,又深深地鞠了一个标准的九十度躬,认错态度那叫一个诚挚与真诚,一看就知道他确实是犯错了。
我妈眼里的疑虑也被这个鞠躬瞬间打消了,她缓了缓脸色,平静地说道:“没事,你也不要太愧疚,这是意外。”
曹宇飞一听这句话,紧绷的身体霎时放松了下来,说话变得顺畅多了:“阿姨,您放心,如果林夕有任何不舒服,我都一定会负责到底,绝不推卸。”
我妈被逗笑了:“好的,有问题一定找你负责,曹宇飞,是吧?你今晚在我们家吃饭吗?”
“哦,谢谢,不用,我回家了,阿姨,辛苦您照顾林夕了,真的不好意思,给你们带来麻烦了。”
说着曹宇飞又恭敬地鞠了个躬,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妈妈看向我,吩咐道:“既然同学要走,你也去送一送。”
“我可是伤员诶,妈妈怎么被他道了两句歉就好像我的脸马上好了似的。”
我小声嘟囔着,当然我说出的话含含糊糊,声音又小,妈妈听不见也听不清。尽管心里对妈妈看到我的伤的反应和重视程度有些不满,可是还是得去表扬一下曹宇飞刚才的表现,要不是他那精彩的鞠躬和真诚的道歉表情,说不定以我妈那多疑的性子,很难相信我是无辜的受害者,可能也是在足球这件事上妈妈被我忽悠多了吧,心里不免有阴影,轻易不肯相信我。
我来到曹宇飞身边,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我送送你吧。”
“不用了,不用了,你赶紧回去休息吧。”
曹宇飞连忙摆了摆手拒绝道,“别送来送去的。”
他看着我的左脸,关心道:“你的脸赶紧上些药,我记得受伤24个小时内适合用冷敷消肿,你再用冰敷一敷效果应该不错,脸肿得这么高,明天去上课也不方便。”
“嗯,好的,对了,今天谢谢你啊!”
我忍着脸痛,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感谢。
“应该的,应该的,我伤了你,你反倒谢谢我,原本就该补偿你,这代价也忒小了点。”
曹宇飞反倒不好意思起来。
“我妈一直怀疑我在踢球,今天受了伤,她心里一定第一时间就觉得我是踢球过程中被伤了,你那个完美的道歉似鞠躬,让她打消了疑虑,曹宇飞,谢谢你帮我过这一关,今天起我们就是朋友了。”
我不顾脸上的疼痛和模糊不清的话语,扯开了嘴角笑了起来,这可是自内心的笑容。
曹宇飞被我僵硬而灿烂的笑容闪花了眼,小声道:“嗯,朋友。”
我顶着一张肿胀的脸庞坐在教室里,虽然昨晚妈妈冷敷热敷忙活了一夜,可脸上的肿胀没那么容易消掉,只要说话尤其是笑起来左脸便如被刀刺了般痛,但好歹说话不如昨天刚受伤那会儿含糊了,否则别说别人了,只要我一开口,我自己听了都忍不住想笑。在学校里,我不更想顶着这样一张大肿脸到外面乱窜成为他人指指点点的对象,只得规规矩矩地坐在座位上,不敢言语,不敢有表情,教室内外的热闹都与我无关,无聊的我盯着窗外的景色呆,大脑放空的感觉真好。
眼前忽然闯进一根摇晃的冰棍,我看着摇来摇去的冰棍愣了片刻。
“听班上足球班的同学说昨天你的脸被足球砸了,现在看仍然肿得厉害,你去医院看过了吗?”
原来是她举着一根冰棍,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眼神里尽是关切之情。
难道之前都是我多想了吗?“没去医院,昨晚妈妈给我擦了活血化瘀的药,又做了冰敷,好些了,就是笑起来还是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