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尝”
,但左右结果都是一样的。我小声地“哼”
了一句,索性将双眼闭上任他摆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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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我往隔壁去见了宴月。
他像只小狗似的凑上来,又碍于我的身份只能立在一步之外。我不知道他昨晚是否听到了些什么声音,看着他那张满是笑意的脸,我心上又漫出一股歉意。
自袖中翻出那瓶药,我亲手递进他手里。宴月意外地看向我,随后如获至宝般将那药瓶紧握在手里,“谢主子!谢主子!”
“我知道你时常要替伽萨做事,少不得见些刀光剑影。”
我双手拢在皱巴巴的袖里,“这是宫中御医专门研制的伤药,能止血化淤、促进伤口愈合。必要时将其中那粒药丸取出吞服,可于重伤时保命。”
宴月点头如啄米,碧色眸子在初晴的日光下亮莹莹的,“主子说的,宴月都记在心里。”
“有时你不必为我们做这些事,自己的性命要紧。”
我看着他,一时思绪万千。我向来不信有这般忠诚无二心之人,不论是当初的伽牧还是后来的谢琢,朗星皓月的少年意气下都是翻江倒海的恶。唯独宴月,数年如一日地将我的话捧在手心里珍重。
“我的命是王上给的,命里的光是主子给的。”
宴月将白瓷瓶小心翼翼地藏进袖中,“若主子有难、王上有令,宴月一诺无辞。”
我知道他心里未曾将我放下,只能摇了摇头,道:“我并非良人,你不必这样待我。”
“主子是天底下最好的主子。”
宴月斩钉截铁地说。
风自挑开的窗沿钻入屋内,他蜷曲的浅金色微微拂动。他垂眸久久凝视着我被揉皱的袖口,似是无声地叹了口气。
我斟酌着言语,肩上却不知何时搭上一只手。伽萨无言地看他一眼,搂我入怀,“眠眠,早些回去罢,你长久不在宫中,恐怕太后起疑。一会儿温辰驾车来接你,昨日谎称你在街上昏倒,他将你带回温府修养,至于这场戏接下来如何演,你明白的。”
“好,你在外头也要千万小心。”
我假作看不见宴月眸底那深而浓的失落,嘱咐了伽萨两句便悄悄搭上了温府的马车。
温辰坐在车内拉了我一把,笑道:“今日可不必再忧心了罢?”
我兀自扬起唇角,不再多话。
至宫门前,我远远便看见容安与桑鸠二人在宫门口候着,后跟一台四人抬的小轿,却不知轿夫是何方神圣派来的眼线。
我下了车,两眸一垂放低了双睫,再抬眼时已是满眶潋滟的水光。
“公子回来啦,公子……”
容安小步快跑迎上前,目光触及我的一瞬却陡然敛去声息,只默默地走过来跟在我身后。
我重重地吸了吸鼻子,又恢复了往日那般病怏怏的颓丧模样,赤红着双眼四处望。桑鸠偷偷凑在我耳畔道:“公子,那是太后娘娘派人抬的轿辇。”
闻言,我眼含热泪去瞧他们。其中一个轿奴亦碰巧抬了眼,四目相对,一时泪珠如瀑、簌簌落下,两行银河卧在带着病容的脸蛋上。
待走近了,我方才抬袖胡乱擦去面上泪痕,作出一副故作坚强的模样,却仍旧“捱不住”
地深深叹了口气,瘫软着身子任容安与桑鸠七手八脚地将我扶上小轿。
“公子没事罢?”
容安担心地问。
我用满衔泪意的眸子去瞧他,悲痛欲绝道:“我什么都做不成,我救不了他。”
话音未落便将眼里如珠的泪尽数抛洒去,揩泪的间隙不忘打量一眼抬轿小奴的神色,果然不时侧目望我一眼。
“公子不哭,大不了咱们再去求求皇上宽宥,总会有办法的。”
许是我演得太真,容安亦垂了泪,口中喃喃安慰道,“新王于安定边疆有功,宴月亦救了皇上,总不至于真的要了他们的命。大抵是皇上说的气话,公子千万不能忧思过度,万一又伤了身子可怎么是好?”
我看着他一副真切的泪容,心里倒有些骗了人的惭愧。正要言语,突然听见一道清透略显刻薄的女声。
“气话?人都在大理寺打得半死了,还当作是皇上的气话呢?”
太后身边最得力的侍女絮娘带着两个小丫头立在角门处,不知是碰巧经过还是故意候在此处等着看我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