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成公……
呸呸呸,我在想什么啊?!怎么像个智障!
朱成公回过神来,顿时气度高华,如高岭之花,抛去心中的偏见,客观评价,这程德青风采俊逸,风流倜傥,一表人才,遂向皇帝恭维,“恭贺皇上又得英才~”
程德青不卑不亢,言辞有度,向朱成公致礼。
“爱卿,来,你看这程爱卿所作的《贺夏节表》,初夏时节,万物欣欣向荣,百姓安居乐业,不如爱卿同我一起,提笔作画,描绘这盛世繁华?”
仁宗皇帝越想越美,此情此景怎能不入画?!
朱成公笑道,“臣之幸事也!”
德宝大公公忙笑眯眯的吩咐文房四宝笔墨伺候,仁宗皇帝卷起袖子,和朱成公一人一边,共绘万里江山如画,君臣一派和乐融融。
程德青站在一边,一边笑着恭维一边心里叹气,城外百姓的血泪还没干,皇上您怎么就健忘了呢?!
唉,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严阁老坐在内阁值事房里,远远听着内殿皇上悦耳的笑声急得抓耳挠腮,皇上因何如此开心?怎不叫我去听一听?这程德青有造化啊,可惜了我的宝宝!
又悄悄瞥了左泉一眼,这老小子猴精,这些年了越滑手,竟然捉不到什么把柄,如今柳弼一命呜呼了,邹时庸体弱多病不堪大用,内阁大臣只剩了四个,户部尚书温忠翰也和我不对付,只剩了一个姚广。
二比二,就是票拟也不占优势了!
得展一下势力了!
幸好我跟皇上的交情可比你左泉深,当年我跟仁宗一起逛妓院你还没进官场呢?!这是什么样的情义?!走着瞧,有你曝尸荒野的一天!
他假装“咳咳咳”
的几声,工部尚书姚广机灵的打了个转,两人对了个眼色。
终于熬到下班,严阁老六十多岁了也不容易,坐了一下午腰酸背痛腿抽筋的,可肉体再不舒服,大权在手的快乐那是浑身病痛都要飞走了!
左泉整五十岁了,可是容光焕,腰背挺直,头乌青,双眼炯炯有神,他满面笑容,走过去扶着严阁老笑道,“阁老为国为民,要保重身子啊,江山社稷只在你一人之手,可要爱惜身体啊!”
严阁老心里突突,这心黑的笑面虎!
“哪里哪里,咱们都是皇上的臣子,为百姓操劳,为皇上分忧,义不容辞,哪里敢推脱不适呢?倒是左相你,我瞧着眼角皱纹又多了几条,哎,可要保养仔细,那邹时庸也就五十这个年岁就满身病痛,爬不下床,哎,闻者伤心,听者流泪啊!”
严阁老皮笑肉不笑。
“谢谢阁老关怀,我那府上的双色并蒂荷花开了,正好办了宴席,不如同我归府喝一杯。”
左泉笑眯眯的邀请。
严阁老年纪大了,打不动太极了,只得笑道,“客气客气,左相惯有风趣,左相喜事老夫一定捧场,老夫这就回府整理容装。”
姚广忙笑眯眯的朝左相点头示意,这才扶着严阁老出门了。
左相瞧着两人背影,脸上的笑容不变。
温忠翰一旁低低骂道,“狼狈为奸!”
左相嘴角浮起讥笑,君子报仇还十年不晚呢!不急不急,严阁老你祸国殃民,早晚有一天你会如丧家之犬流浪街头!
今夜左相府举办宴席,明为庆贺名花盛开,实为恭贺左相升迁之喜。
华服盛装,高朋满座,觥筹交错,歌舞升平。
严阁老果然没有来,只派人送来贺礼,众人吆喝着都想观瞻一下严阁老的贺礼,左相打开一瞧,是严阁老一副亲笔字,一个字,喜!
众人瞧了一怔,那严阁老一党的连忙彩虹屁,阁老的字价值千金,左相你有财了!
左相的门生故旧都嗤之以鼻,稳重内敛些的就笑笑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