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迟话说得绝情,转身就走,他流氓痞子样,旁人邻居不敢惹他,站得远远的,交头接耳小声嘀咕。
桓昱站在众人打量的视线里,他安静一路,此刻却感受到一股被抛弃的强烈苦涩,自他心底蔓延。
他看着周迟的背影消失在路口,眨了眨眼睛,然后眼泪就毫无征兆涌出。
桓昱哭得很凶,没有声音,可是眼泪就是擦不净,流不完。他跟从周迟的脚步,走出好远一截路,最后又不得不停下来。
他想叫住周迟,想让周迟留下自己,可是他又明白自己是个累赘,谁都不会要个累赘。
周迟回去没多久,搏击馆外就立上了歇业调整的牌子,等夜幕降临,里面却灯红酒绿照旧。
周迟今晚夜班,他面无表情地靠在一旁抽烟,听着耳边循环着整耳欲聋的音乐,时不时往门口瞄一眼,看着越来越多的人涌向通往地下擂台的电梯。
阳城不算大,消遣娱乐的方式老套,搏击馆虽然新颖,但靠正经比赛和教学,挣得其实也不多。
每年暑假前后,搏击馆都会闭馆两个月,打着歇业的由头,给喜欢搞地下拳击赛的有钱人提供场地,至于馆内拳手,自愿参与。
地下拳击赛是金主出钱,拳手上台,没有固定挑战选手,没有专业装备,甚至没有规则。
周迟在窗台摁灭烟,准备去前台交班,结果半道儿被叫去二楼。
磊子和大运几个人循声看过去,见人迟迟不下来,顿时心里警铃大作。这期间来这儿的,都是些野拳手,擂台上全是不要命的打法,拳馆里的拳手,只有几个图新鲜参与,其中就有周迟。
但周迟不是图新鲜,他是缺钱。
老板也曾劝过他,让他考虑清楚,这种金主运作的比赛,见不得光,拳手的命不当命,全是他们赚钱的筹码,像他这种beta,上了擂台,十有八九可能被打死。
周迟说不要紧,上台都签生死状,真出事了也不用拳馆负责,后来见劝不住,也就随他去了。
不知道是运气,还是因为他是beta,不具挑战性,周迟只上过两次擂台,两次都是热身赛,没搞出什么。
今晚是第三次。
留宿
“我是上去打拳,又不是去送死。”
周迟低头绑缠手带,抬头觑了眼对面的几个人,“都愁眉苦脸的干什么?”
有人嘀咕了句:“反正也差不多。”
“”
“迟哥,要不你弃赛吧。”
大运不像开玩笑,他是真担心,今晚挑周迟的代号行者,以前打职业的,是个硬茬,来拳馆这么久,还没听过有败绩。
磊子附和道:“对啊,反正热身赛押注又不大,况且现在全场都押他,你又没有损失,为什么非要上去拼死拼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