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年长的妇人说道。
“哎。却是不错,我喜欢奶子大,这位怜姑娘很合我心意。”
这胖子居然公然说浑话。王怜登时变色,气的浑身抖,手指头揉出血来。
“傻孩子,看一眼就知道吗,多看多问,模样和人品都需仔细掂量,娶妻是一生的大事,不容轻忽。”
年长的妇人似乎是胖子的长辈,当即教训了起来。
“老太太,孙女是王孙公侯之门第,这位公子敢上门提亲,一定是有真材实料,不是什么饭桶臭蠹之流,便是可以拿题目来考上一考。”
王怜却不理外人,对老太太道。
“这姑娘是怎么回事,女子无才便是德,你们王家是如何想,居然给女娃看书识字,岂不乱了体统。”
年长的妇人顿时不悦,嘴里更不饶人。
“董娘娘见笑,我们王家本来是粗鄙之家,蒙皇恩浩荡,才能入了上流,这家里规矩便是不及正经贵胄。哎,老奴羞愧。”
老太太不敢得罪这个妇人,恳切请罪道,又连向怜姑娘使眼色。
一听董娘娘,王怜心里打了个突,娘娘,皇宫里的娘娘不可能千里跋涉来王家,那么这位是哪个王府的娘娘,最近的太原有两个王,秦王和周王,更北面是代王,南边也有四五个王。
王怜本以为来的是某个不得志的落魄贵家,借乱贼祸王家,乘机讨便宜。然而听见娘娘二字,她就知全然想岔了。再抬眼看胖子,居然顺眼许多,若是某个王子来提亲,就算是个不成器蠢猪,她也无话可说,大明的王室,便奇蠢如猪,却不妨碍富贵一生。
“原来是宗室贵人,小女浅薄了。”
王怜当即盈盈下拜叩道。
“并不是。”
董娘娘想了想,不愿占这个误会的便宜,而且这个王家的姑娘十分有主见,到时人家得知真相后,闹将起来也是麻烦,便坦言道:“这位是我董家的孩子,是个顶好的,模样人品哪样都不输宗室呢。”
“啊?”
王怜大惊失色,继而神色悲凉,两行泪滚滚而下。
“哼。”
董娘娘瞧出这王家姑娘的脸色不对劲,便很不悦冷哼一声。
“是啊,怜儿你也是,怎么好端端的失礼人前。”
老太太也知道这个孙女看不上董公子,但是董娘娘是周王的宠妃,权贵无匹,王家是得罪不起的。而且王怜受兄长王朴的牵连,也没人敢来为她说亲,这会儿是极难得的上等人家来提亲,这机会万万不可错过。
“王爷听说,那个神甲营的王朴是与你同父异母。”
董娘娘图穷匕见,笑问道:“本宫亲自出来作这媒婆,凭的舟车劳顿,却是稀罕你王家的。”
“哦,原来如此,老身省得了。”
老太太是个精细人,董娘娘身为王府侧妃,不得王爷点头是不能轻易出来走动,这回到祁州王家来提亲一定是周王的授意,遂问道:“我们王家是该如何出嫁妆。”
“这个,这个。”
董娘娘又有些不好说出口,毕竟王朴是皇帝憎恶的藩镇枭雄,她夫家周王本尊当然不怕人家,然而自己娘家区区的平头百姓,万万不敢得罪这类邪鸷人物的。但是王爷之命不敢不从,念及此,只好一咬银牙,道:“便三十个百战家丁也是该有的。”
这话不难听懂,所谓百战家丁就是王朴那些神甲营的兵卒,周王讨神甲营的几个兵卒作王府护从。“哦,想来董娘娘听说过,我王家已经不认王朴这个忤逆狂悖之徒,与他更不敢来往。”
老太太为难道。
“这个大家当然都知道,不过呢,长兄如父,亲妹妹出嫁,他作哥哥凑点儿细软嫁妆本是天经地义的。”
董娘娘紧紧咬住细软嫁妆,不肯言语中落下把柄。
“是这样,倒也说的过去。”
老太太听了这话,却是暗喜,这下子找王朴回来就有了由头,借周王的名头做这事,就是皇帝也不好怪罪王家了。
看老太太这深以为然的神色,董娘娘暗暗鄙夷,你们王家做的好戏,以为天下人都是三岁小娃吗,果然是暗中和王朴藕断丝连的,这一试就试出来了,那就好了,这一趟总算不负使命,这便动身回去吧。董娘娘不愿再与王家说嘴闲聊了,匆匆落下交待,就要走了。
府门口,王家众爷们目送董娘娘行列远去,皆是面面相觑,十分懵逼。周王怎想得这一出,借与王家提亲,实则讨神甲营的家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