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张嘴说话,也没有人动。
好像谁先动一下,就是服软了似的。
隔了很久,单奇鹤甩开他的下巴,冷嗤了声:“我跟你生个什么气啊。”
薛非抬起头看他,用审视的眼神端详他表情,他认为单奇鹤仍旧在生气,他能够理解单奇鹤的愤怒和生气,但气明显不该朝自己,自己怎么看也算帮了他,他不感谢就算了,做出这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是什么意思,薛非不爽,觉得没意思。
他在某个瞬间,看单奇鹤表情,觉得对方心里估计也觉得有些没意思。
这人平时吩咐他、管他生活管习惯了,才弄成这副自己一旦没按他想法行事,就要摆出这副表情来。
薛非紧了紧腮帮子,烦得很,浑身又难受,还得好脾气得跟这人说话,自己是什么没有自我意识的蠢狗吗?
他脸色越沉,黑得几乎要滴出墨汁,坐在轮椅上自己很难推动,更不想让单奇鹤推他,他索性撑着轮椅,刚做出一个准备站起来的动作,单奇鹤伸手把他按回了轮椅上,脸上的表情恢复了平常的温度,愤怒和不知名的负面情绪全部消失,他淡淡地看着薛非:“你干什么?”
“回寝室。”
薛非语气硬邦邦。
“怎么回?单脚蹦回去啊?”
单奇鹤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下嘴角。
“不行?”
“哎哟生气了呀。”
单奇鹤似笑非笑地看他。
“……”
薛非腮帮子又紧了下,下颌线因为后槽牙用力,都明显鼓了起来。
单奇鹤啧啧两声,突然凑上前,把薛非的脑袋搂进怀里,揉了好几下。
薛非喂了一声。
单奇鹤的手指在他后脑勺处点了点:“我呢,生气是因为你把自己不当回事,手脚摔骨折了划得来吗?”
“……二楼高度,我要真不想把自己摔了,可以跳下来一点事都没有。”
“闭嘴吧,你想说什么,你很厉害?”
“……”
薛非顿了顿,脑袋枕着对方腹腔,好像能听见心跳的声音,他的愤怒突然消失殆尽,好一会儿突然闷笑了声,“好凶。”
单奇鹤摸摸他后脑勺,垂下眼睛看他的头顶:“你从小嘛……”
他顿了顿,“可能没什么人教过你遇到什么事,要先保护自己。”
薛非没搭腔。
单奇鹤蹲下来,盯着他的眼睛看:“以后别做这种傻事,知道吗?”
他伸手轻抓了下薛非的头,“先用脑子思考,不是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单奇鹤眼神淡淡地注视着他:“好吗?”
薛非看了他好一会儿,突然笑了下,拖长嗓音问:“怎么,心疼啊?”
单奇鹤眉头一动——这种撩骚语气实在有些耳熟。
薛非伸出左手摸了摸他的头,低声:“那你最开始凶我。”
他看单奇鹤一眼,“你表达关心的方式挺让人生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