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我错了嘛,师父大人,不敢了不敢了。”
童徒子费力扭头去看,两只银蝶有意松懈,才使得他能喘气。
“不过师父……”
他望着已离去的学堂,上方阵阵紫烟,苍穹派谁都能认出,那是探月长老的灵流。
初竹伤了明轩然,等同于在羞辱作为师父的探月,就算事出有因,二人的恩怨又是雪上加霜了。
“你为何当时不收明轩然?”
“怎么,你希望他代替你吗?”
初竹冷眼,撤去银蝶,到了学堂外,门生更多,总归还是要留面子。
“怎可能,我只是好奇,”
童徒子险些没站住,踉跄几步跟上,“当年明轩然以半招之差胜我,但无论从哪方面看,如他所言,他都胜于我。”
初竹看见童徒子眼中流露出一丝苦恼,淡道:“说到底,你不过就是想问为何不择强。没别的,如果真要说一个,你折了我的花。”
“我才不信,我都听见了,我性情纯良,行事磊落,一心正道!”
童徒子洋洋得意,跟在她旁边。
“听到了还问。”
初竹扬首示意他小心脚下的石头。
童徒子冲了几步,一脚踢开,回首对初竹笑道:“我想听师父再说一遍。”
“还耍滑头,回峰。”
“这次又是做什么?”
“擦拭白玉桥护栏,打扫屋内,扫地,修补屋顶,你可以选三样。”
“师父!”
顿时响起童徒子的嗷嚎。
初竹垂眸走了很远,身后仿佛跟随了两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因明轩然特殊的身份,初竹自身当时正处于人言啧啧,长老会出于慎重,不得不谢绝了她的请求。
她实在想不到,一句空口白话,竟迫害他至此。
苍穹派很快将今日之事传遍了,初竹与明轩然发生了正面冲突的缘由层出不穷,有说初竹为自家徒弟出气,有说是无垢峰那个罪人蛊惑了她。总之一个比一个奇葩。
就在这风头浪尖,初竹却突然做了个决定,在司马俨回程之前,叶衍全权交予她处理。
此言一出,当即受到派中大半长老的反对,妄言她存有谋逆之心,甚至妄动凡心。
她的原话如此:我若要保他,苍穹派便无人可挡。无垢峰办事向来效率高,这次却数日不见成效,威逼又利诱,刑也用了,软硬兼施,叶衍可有松口半分?烈性难驯,我与他也算半个好友,三日我问不出,你们再想办法。
握权在手的长老也拿她没法,唯一的条件是要给他上封灵锁。
然而他们却多想了,叶衍根本没有灵力。
于是当夜,无垢峰命人送来了奄奄一息的叶衍。
凌雪峰彻夜无眠,折腾了一晚上,光是血水便端了四五盆,纱布用了三四卷,昂贵的药膏也是一瓶一瓶地用,初竹并无珍视之意,整晚陪伴在叶衍左右。
连凉雪衣都很难明白为何她要从鬼门关下带回叶衍,再受一道刑,这人就撑不住了。
直到她多看了几眼叶衍挺立的眉骨,豁然开朗,望向简辰逸时,他却只是摇了摇头,退出了满是血气的房间。
烛光下,初竹盯着纱帷里不知昏迷还是熟睡的叶衍,脸庞洁净,她眼里水波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