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瑛没说什么,径直进了屋。
摇篮里,尚在襁褓的婴孩安静地睡着,年轻秀丽的妇人望着她的孩子,目光慈爱,见来人了,她看过来,站起身微微屈膝行了个礼,“见过女君。”
这是妾对正妻的称呼,袁瑛当即声音沉怒道:“住口!谁准你这么叫我的?我同?你没有任何关系,休要?胡乱攀扯。”
赵佩文之前未曾见过袁瑛,以为就是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如?今见着t?了,被她这么一喝,气势登时有些虚了,不过这就是她要?的。
她看了眼那带着幕篱的人,弯着嘴角,“以后袁小姐进了门,就是我的女君了,这么叫是应该的,我先称呼上,以示对您的尊敬。”
袁瑛冷声道:“没有人要?做你的女君,你大可以和唐惟一长相厮守,不管你打什么算盘,把你这一出收了吧。我没心思和你废话,你我尽快把事情解决了,别吵着孩子。”
赵佩文一副哀哀戚戚的模样,“袁小姐是容不下我和孩子吗?我也?是没法子,这孩子都生下来了,总要?有个名分?,我们在老家待不下去,只有来京城寻惟一,我真的不知道他和你已经?情投意合了。我自知比不过袁小姐,也?无意拆散你们,只想我和孩子能有个依靠,求袁小姐给我们个容身之地。我保证绝不会?和你抢什么,只尽心侍奉。”
“谁要?你侍奉了?”
这人就跟听不懂话一样,你说东,她扯西,做出一副做小伏低的样子,却比谁都气人,袁瑛没有耐心了,将手里的银票挥了挥,对她说:“你把信给我,我把钱给你,就是这么简单的事,不必再扯其他。”
赵佩文却摆手,“不敢要?袁小姐的钱,找了这么个托词,就是想与你见上一面,好好表表我的忠心,只要?你容下我们母子,怎么着都行,不然我们孤儿寡母的,可是没有活路了。”
说着竟然跪了下来。
袁瑛看着她,冷笑一声:“你这人真有意思,我竟不知我怎么就碍着你们的活路了。你们母子日?后如?何,自去和唐惟一商议,别在我面前要?死要?活的。”
赵佩文淌下泪水,哀切地看她一眼,“袁小姐这意思,是容不下我们,非要?逼我们死了,好……”
她突然拔下头上的簪子,作势往自己脖颈上刺去。
眼看着就要?见血,袁瑛一动不动,依旧立在那里,倒是赵佩文见她无动于衷,愣住了,横在脖子前的簪子刺也?不是,不刺也?不是。
袁瑛声音透着嘲弄:“怎么?你以为我会?拦你?你是死是活与我何干?”
赵佩文计谋失败,脸上显出慌乱,眼前之人身上那种冷静衬得她十分?可笑,她不由得有些气急败坏,站起来说:“这屋子里只有你我,我若是受伤,到衙门去诬告你,你袁大小姐难道能干干净净吗?”
“袁大小姐在巷子口的马车里好好坐着呢,你想攀咬也?攀咬不到她身上。”
黎又蘅不紧不慢地掀开?幕篱,神色泛冷。
从?唐惟一执意要?袁瑛来见赵佩文,她们就觉得不对劲儿,袁瑛年纪小,性子又容易急,黎又蘅怕她吃亏,便替了她。还好来的不是袁瑛,否则就她那个脾气,加上身为当事人,赵佩文方才那几句会?轻而易举地激怒她。
赵佩文本?就没有见过袁瑛,现在听黎又蘅的口风更迷惑了。
黎又蘅笑道:“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怎么诬告我?”
赵佩文手里的簪子还抵着脖子,定了定心神说:“总归你肯定是袁家的人,到时候就说你们姓袁的,要?害我们母子性命……”
“够了!”
黎又蘅沉下脸,“我来这儿不是听你编故事的,也?奉劝你一句,不要?胡作非为。你当衙门的人都是饭桶,看不出你是诬陷?”
赵佩文本?就是听唐惟一的安排办事,现在被拆穿一下子慌了神,眼神飘忽地看向门外?。
黎又蘅明白了,“这招是唐惟一告诉你的?他是不是说让你自伤,回头去衙门把事情闹大,让全京城都知道袁瑛为了和你争夺他,而伤害了你?到时候,你成了恶人,唐惟一再站到袁瑛身边,表一表诚心,袁家或许会?为了颜面不得不让他们成婚。之后,唐惟一会?给你一些好处,比如?把你的孩子记到袁瑛名下抚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