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还是太年轻。
左春坊左庶子胡悯来似是顾虑偏听有耳,小声地犹豫道:“殿下,税法乃国之根本,太祖所制,且明谕不可废止,不可更替。殿下想借新法来立威,会不会有些操之过急?”
“胡大人,慎言。”
太子宾客韩效之不赞同道,“改革税法,利国利民,这就是当务之急的大事。”
“眼下殿下可有具体的改革措施拟出来?”
胡悯来皱眉道。
“你这咄咄逼人的样子,莫不会是站阉党那边吧,”
王顾道,“你别忘了,你是为殿下做事的,胡大人,朝秦暮楚的事情可要慎做啊。”
裴厌辞听他义正词严地讲出这话,差点笑出声来。
“上次在大朝会上,陛下态度已经很明显是支持阉党,不同意改革,倘若要改,至少咱们要拿出一个比眼下更好的措施来,让陛下眼前一亮,才能改变陛下对殿下的态度。”
胡悯来毫不相让道,“你们称颂殿下没错,好歹为殿下想出点法子来。”
“今日召集你们来,就是为了让你们好好琢磨琢磨,有何好的举措,能够解决当下的税法困境。”
顾九倾喝了口茶,手里转动着酒杯,“眼下,本宫靠你们了。”
这话说得情真意切,仿佛从龙之功犹在眼前,几位大臣纷纷跪地,感谢太子对他们的这份看重。
随着他们开始初步商讨具体措施,裴厌辞不由神游起来,君臣之间还是不熟,臣子不知顾九倾的态度,不敢贸然说话,提出的建言也是中规中矩。顾九倾若是拿他们的这些话上报给皇帝,只怕要挨一顿骂。
果然,顾九倾的眉头也是越来越紧,似乎有些失望,看向他们的眼神开始透着不耐。
裴厌辞想着,顾九倾手里估计已经有了解决的举措,眼下来问,无非是想测一测这些人肚子里装了多少好东西,甚至顺便还能迷惑下棠溪追,以为他没甚好办法。
让他失望的是,他们这些人肚子里果然没甚好东西。商量了半天,一半的话都是在恭维顾九倾,剩下一半在扯皮说废话。
顾九倾使了个眼色。
裴厌辞从善如流地弯腰。
“准备一下。”
想来他还是有些不安,“本宫下午去宫里。”
他没明说,裴厌辞晓得,皇帝没这个闲心管这个芝麻大点的事情,他大概率是去皇后宫里,让她帮忙说点话,免得棠溪追到时候去皇帝面前说他的不是,那他就被动了。
裴厌辞行了个礼离开正堂。
刚路过偏厅门口,手下传来一股力,直接带着他撞进一个胸膛。
眨眼之间,他从偏厅外的门廊一晃进了偏厅。
裴厌辞揉着鼻子,不满地抬头。
“你疯了,这里是太子府。”
他磨牙低声道。
“这里没人,春生和霜降都在外面悄悄候着。”
棠溪追脸上的白瓷面具已经孤零零地躺在一旁的桌子上,那张冷昳秾丽突兀地近在咫尺。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