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言许动了动,想起身,手脚还被绑着。乔姿蓉见状立即去解绳索,边解绳索边解释道:“嫔妾怕陛下抓破脸,所以才出此下策,请陛下莫要责罚。”
高言许没吭声,乔姿蓉解了半晌,这绳子却是死扣,她越是用力,绳子越解不开。
“陛下莫急,嫔妾正在想办法。”
乔姿蓉急得一头汗。
高言许叹了口气:“床内侧有个暗格,里面有匕。”
乔姿蓉闻言立即上床,小心翼翼绕过高言许来到内侧,掀开了床蓐,果真有个暗格,她打开隔板,里面有一把嵌着宝石的匕,匕下面有一叠银票。她有些惊讶,这人怎么到处藏私房钱。不做他想,她赶紧拿出匕,割断绳索,又将匕放回去,铺好了床蓐。
高言许重获自由,他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腕,瞥了一眼乔姿蓉,她还坐在床上没下去,二人对视一眼,乔姿蓉连忙翻身下床。
“朕睡了七日?”
高言许问。
“是,陛下可觉得饿了?一直备着药膳呢。”
乔姿蓉道。
“母后可曾来过?”
高言许轻声问。
乔姿蓉方才明白过来,他方才朝外面看,眼里的期许与失落,并非是因为旁人,而是因为太后。人无论身处何处,在病重的时候,都是渴望母亲的。
见她一直不回答,高言许自嘲一笑。
他这样一个笑容,让乔姿蓉的心忽然抽了一下,隐隐有些疼的感觉。
只听他似是在说给自己听:“母后还在病中,朕这病又会传染,母后不来才是对的。若是将病过给了母后,当儿子的便是罪大恶极。不来得好,不来是对的。”
她没由来觉得一阵心酸,她抬头看着他有些憔悴的脸,眼睛里湿漉漉的,声音里有些沙哑,还有些哽咽,连日来的病痛折磨得他单薄了许多,她在这一刻觉得他好像是要碎了一般。于是忍不住开口道:“是我让他们不要告诉太后,若是太后知道了,肯定会来看你的。”
高言许有些不自信地问道:“果真吗?”
“当然了,太后经常提起你。”
她说谎了,摆弄着被角。
高言许笑了笑,大概是觉得没什么力气,便又躺下了,说:“有些口渴。”
乔姿蓉倒了杯水给他,喂他喝了几口。
“有些饿了。”
他又说。
“魏冲,传膳。”
不一会儿,药膳来了,放在了门口,乔姿蓉亲自端过来喂他。
高言许十分安静,小口吃饭,吃完没多久便又睡了。
不难看出,他其实没完全好,精神不济,还需要休息。睡梦中醒来过几次,叫她拿来纸笔,写下了几封信,让她转给魏冲带出去,是他对国事的安排,她不便知道,便也不好奇。
睡到晌午,他又醒了,出了一身的汗,身上的水痘已经结痂脱落了,他觉得难受,便推醒她嘟囔着想洗澡。
“不行。”
她迷糊着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