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过去,雨季进入尾声。
有虞策之一厢情愿粉饰太平在先,他?总算能安稳地留在舒白身?边,除却必要的上朝和处理政务,他?往来竹屋更加频繁。
有舒白做天然的安抚剂,虞策之开始按时服药、换药,原本过于虚弱的身?体?肉眼可见好转,到了近日,他?精神大振,时刻目光灼灼盯着舒白。
这日虞策之不在竹屋,天高?气爽,舒白抱着换洗衣物和随身?布包,沿着后山小径一路走。
南山偏僻处有天然温泉眼,周围植被?茂密,唯一的小径直通竹屋,十分安全。
临近冬日,舒白必须要泡几次尽量祛除身?上的寒气,让自?己的冬日好过一些。
竹辞极有分寸,虞策之不在时她便不会露面,防止碍舒白的眼。
雕鸮却已经无聊到极点,它被?虞策之留在竹屋附近看守,若是向从前一样?,舒白天天能哄着它便也算了,但舒白偏偏对?它冷眼相待,不假辞色。
雕鸮郁闷极了。
今日看见舒白走出竹屋的门,当下不管不顾跟上去。
立场不一样?,舒白懒得理雕鸮,视若无睹换下衣衫,见它没有眼色地要往她怀里飞,她便侧过身?,趁着雕鸮落地把它往边上拨,直到雕鸮背过身?,明?显有放弃的意思,她才踩着鹅卵石步入泉水。
热泉水包裹全身?,舒白解下长?发,靠坐在水里,发出惬意的喟叹。
遗憾的是她才享受了没一会儿,耳边忽然响起熟悉的脚步声。
舒白面无表情,如常擦拭身?体?,没有向小径那边看。
很快,她听见那人低沉喑哑的声音,“夫人在做什么。”
起初舒白懒得理?会虞策之,有一下没一下用篦子穿过?乌发。
被?冷落的虞策之不满舒白明晃晃的无视。
他大着胆子接近,踩着随风而动的青草,站在舒白身侧的岸上,蹲下身,探着脑袋道:“夫人怎么不理?我。”
舒白几乎能察觉到他的鼻息,不由放下篦子,瞥他一眼:“我在做什么你看不见?离我远点。”
虞策之低低笑了一声?,“寸步不离守着夫人才有资格叫谋士。”
舒白讥讽道:“只有狂徒会寸步不离人。”
“我也可以是狂徒。”
虞策之故作惊喜。
舒白险些气笑,她侧过?头,上下审视他半晌,问:“谁给你引的路,上山的小径有不少分?岔路,你又?让竹辞跟踪我?”
“当然?不是。”
虞策之在舒白质疑的目光下,悄悄看向停在斜枝上的雕鸮。
雕鸮不知道虞策之在无声?中卖了自己,见舒白看向自己,连忙挺起胸脯,伸展翅膀,展示自己的风姿。
舒白在心中狠狠给雕鸮记了一笔,看着虞策之认真说:“你有最后一次下山的机会,可别怪我没提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