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将周管家按进一旁的池塘内,腿间的鲜血就着雨迹晕开,稀稀拉拉淌了一地。
待人清醒将人拎到吓得瑟瑟发抖的船夫跟前,问:“看清楚了,是不是这个人。”
船夫恨不得打死当时接这单生意的自己,颤巍巍的抬头认了好一会,眼前的人脸色惨白且狰狞,除了眉上的痣没变,半分没有收买他们时的趾高气昂。
他不太敢确定。
毕竟邱夫人的话也有道理。
可事已至此,他若是反口怕是死的会是自己,他只得一条道走到黑。
“就是他,这颗痣我认得!”
周管家疼的冷汗直冒,闻言一个劲的摇头,因为剧痛满目红丝的眼睛惊恐的看向贺彧,想求饶说些什么又被堵了嘴什么都说不出来。
怀王看出几分端倪,问邱夫人:“夫人还有话问吗?”
邱夫人几乎软倒在丫鬟怀里,见怀王依旧是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只觉得害怕,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怀王笑着吩咐:“都绑了,就沉在邱家的池塘里吧。”
二夫人带着人回府,百草堂的两位女医已经到了。
顾不得其他便先叫人诊治,二夫人守在一侧,刘嬷嬷亦是一脸担忧。
好在都没什么大碍,只沈遥雪入水极深严重些,沈遥青晕船加湿水也有病的趋势,女医着重给两人开了药,几番嘱咐才离开。
将人都放回去休息,二夫人才一脸冷凝的走出院子。
“人呢?”
陈嬷嬷扶着二夫人回道:“关在后院杂物房。”
二夫人得了翠湖的消息,她便知道是自家府里出了问题,没跟着去便关起门来查了起来,最后在伺候沈遥雪的丫鬟身上查出了端倪。
沈遥雪等人提起出门时那丫鬟便借口出了府,过了好一阵才回来,陈嬷嬷审问一番她便一口咬定是出门买沈遥雪爱吃的桂玉糕,其他什么都不可能说。
陈嬷嬷便将人关了起来,等二夫人回来定夺。
杂物房门口有人看守,见二夫人和陈嬷嬷过来立刻打开了房门。
二夫人走了进去,见到的却是一具已经凉透了的尸体。
勾花银簪插进咽喉,血液顺着脖子流了满地,丫鬟眼神惊恐。
竟是死不瞑目。
二夫人吓了一跳,紧紧地抓住陈嬷嬷的手臂。
陈嬷嬷半护着二夫人,观察了一阵道:“夫人,她怕是被人灭口的。”
二夫人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转身出了门:“找个席子卷了扔去乱坟岗。”
出卖主家,给个席子已是仁至义尽了。
下人应了一声,目送二夫人和陈嬷嬷远去。
二夫人额角带了汗,心底还是慌的。
这次的事情实在是出乎她的意料,这泼天的富贵带来的还有防不胜防的危险,沈家能扛得住吗。
陈嬷嬷低声宽慰:“夫人莫怕,后宅阴私左不过那些,这后宅外的事情便不是咱们能够左右的,何况到底如何还得看怀王殿下的意思。”
二夫人神色逐渐平静起来,这么多年在沈家顺风顺水,妾室安分后宅安宁,倒是让她安稳惯了,忘记了在闺中时的腥风血雨。
“你说得对,今日殿下救人,我们还未到家女医便已请到了府上,可见对雪儿的心意。”
“二爷身在朝堂,终归有身不由己的时候,既然这浑水沈家蹚了,断没有退缩的道理。”
“召集下人到庭芳院,让曾武也来。”
“是。”
曾武是沈府的护卫长,二夫人这是要清算一部分人立威了。
如琢院内沈遥青泡澡喝药一气呵成,然后被画之催促着上床,用被子捂了个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