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大排铁丝网间“生活”
着一个年轻人群体,被称作“艳阳小子”
,他们没钱读书,自诩为奥贝伦最自由的人,像猫一样攀爬于屋顶和铁网之间,把自行车上值钱的部件取下来拿去卖,每天晨昏出发,正午乖乖缩回篱下。
“你平时从不会停下看这些的,瑞文。”
卡梅隆轻松道。
“阳光太猛烈了,我很难抬头向前看。”
瑞文敷衍地回答。
“看,那边,那个滋滋冒烟的摊子是什么?”
“一个路边酒摊。”
卡梅隆回答。
“这种摊子在限酒令期间很常见。里面卖的是私酒,或者是小贩自己出品的家庭陈酿。”
瑞文的太阳穴咯噔一下。他平时不怎么喝酒,可这时忽然就对那小酒摊来了兴趣。
“我们去看一眼,说不定能找到些好东西。”
小酒摊的主人是个形同枯槁的30岁男人,摊位边上放了两个开裂的陶土花盆,里面是张牙舞爪的食肉植物,这是无照酒摊约定俗成的标志。
年初刚被废除的限酒令催生了一大票小摊贩,他们卖的是自制酒,风味各不相同,好不好喝得看运气。绝大部分酒类是用焦麦做的,少部分用的是进口小麦或其他谷物。
一名酒客将杯中之物咕嘟一声咽进喉咙,酒杯拍回桌上,发出酒鬼独有的干咳声。一些瓶子和杯子摆放在小桌上,下面垫着一块深棕色红杠桌布,用一块掏了洞的老旧隔热玻璃和顾客隔开。
瑞文并不是个资深酒徒,但他打算趁机会屯上一点点劣酒,自己细品,为将来的社交应酬做好准备。
酒与烟,是社交场上两个不会过时的话题。
“想要点什么,快说吧,别耽搁老道格拉斯的时间!”
男人没好气地踢了踢脚下的玻璃瓶,发出悦耳的声响。瑞文的手腕抽了一下,他感觉桌子下可能藏着枪,或者别的武器。
“30烈洋,把你最好的东西给我来点。”
他从皮夹里抽出几张钞票,试着以酒鬼的口气吩咐道。
“哼,你是个不啰嗦的好朋友,道格拉斯喜欢。”
摊主道格拉斯从满是灰土的地上直接抓起一个封好的威士忌瓶,从小洞里递给他,里面装的不一定是威士忌,这得待会亲自确认。
“下次准备60烈洋,我可以给你弄点更好的。”
“下次是什么时候?”
“下次你在这里看见我的时候。放心,只要道格拉斯的小命还在,一定会有下次。”
感觉这家伙说话很有底气,不像是在自家造酒出售糊口的困难户。瑞文决定试试他,直接抽出60烈洋扔进洞里。
“我信你。钱先放在这里,请问我下次能得到什么?”
道格拉斯一把将钞票划拉进手里,露出一口黄牙。
“现在我们是更好的朋友了!相信我,这都是相对的,你对我好,我也对你好。”
“我下次能得到什么?”
瑞文不动声色地重复了一遍。
“道格拉斯的珍藏,还有一次机会,很好的机会。”
道格拉斯的声音就像声带上插了好几根针。
“什么机会?”
瑞文饶有兴致地问道。
“下次来,你就会知道!下次来。”
道格拉斯摇了摇头,不肯透露半点秘密。
“那好。我会记住你的。”
瑞文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