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筒只吃了一半,安觉就把它扔掉了。
何东发现了他和齐健有来往,扰乱了她的好心情,但同时也给她提了个醒。以她现在的年龄和身份,确实不应该和齐健这样社会上的人有所牵扯,如果被爸爸和周阿姨知道,同样也会强烈反对。但她不可能和齐健断绝关系,也不想这么做,那么该怎么解释他们之间的关系呢?
要是没个正经的说法,以后再被人撞见,可就不好解释了。
安觉忽然想到了那天仇老刘偷偷塞给自己的纸条,她回家就放进了自己的铅笔盒里,但却因为忙起了别的事,一直没打开看看。
她走进公园,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取出纸条展开。
“不要再来找我,危险。”
安觉倒抽了一口寒气,把纸条撕碎,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看来仇老刘的仇家还没有放过他,但既然他感觉到了危险,为什么不逃呢?不想逃,还是逃不掉?又或者,他如果逃了会连累自己身边的人。
安觉想了想,觉得应该是后者。
她幽幽叹了口气,自己力量微小,实在帮不了仇老六什么忙,难怪他会把中间人的活儿拜托给了齐健,恐怕也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
安觉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但又什么都做不了。
不过齐健那天说过他有个师父,似乎有点门路,说不定能让事情有转机。哎,师父?安觉眼珠子一转,有了一个主意。虽然还不知道可不可行,但只这一个念头,就让她浑身的血液躁动起来。
她上辈子活的太窝囊,太憋屈,这辈子就想过的舒服点,恣意些。刚回到家他就给齐健打了电话,但接电话的人声音有点低哑,不是他。
她稳住呼吸,问道:“请问,您是齐健的师父吗?”
“我是,你这小娃娃是谁啊。”
“师父好,我叫安觉,是齐健的……呃,朋友!他帮我卖了一块墨翠么,我们俩就熟了。我找他没什么大事,就想问问他古文水平怎么样,我这儿有好几本古籍都看不懂,又找不到人问,所以……”
古月白一听来了兴趣,“你这小丫头能有古籍?什么年代的,谁写的知道吗?齐健那儿猴儿样的,哪里会什么古文,不过他不会我会啊!你要是有空就拿过来给我看看,不管小篆、大篆,甲骨文还是铭文,我都能说出个子午寅卯来。”
“真的啊,那太好了!要不就明天吧,我把北宋台州本《荀子》,宋版《周礼》,廖氏世?堂《韩柳文》和蜀刻本《丁卯集》都拿过来,您帮我翻译翻译成吗?”
古月白立刻直起了身子,“你刚才念的书名,再说一遍?”
“北宋台州本《荀子》,宋版《周礼》,廖氏世?堂《韩柳文》和蜀刻本《丁卯集》啊,您老听清了吗?”
安觉心里暗笑,这古老还真是个古籍爱好者啊,光听着书名就激动成这样了。
其实她不知道,就这几本,放眼全国也没多少人见识过,薛井然祖上有一座藏书阁,收藏了不少珍贵的古籍。
古月白唰的站起来,“不不,等不及明天了,你这丫头住在哪儿啊?我亲自去自家看看!”
安觉惊讶的在屋子里绕圈,“啊,啊?您老要来我家,不不,不用了吧。这怎么好意思呢,您告诉我您家的地址,我带着书到您那儿去就好。”
古月白蹲在小洋楼的台阶上,伸长脖子往外看。
齐健拎着一只光溜溜的鸭子走进院子,被他吓的往后退了一步,“我靠,你这是干嘛呢?得,我这就把鸭子给炖上,你这老了老了嘴巴怎么这么馋?”
“去去!一边去,今天鸭子你一个人吃吧。”
古月白赶鸭子似的挥挥手,继续翘首望着外面。
齐健走上前在他额头上摸了一把,奇怪道:“没发烧啊,怎么净说胡说呢。”
“滚蛋,老子在等人!”
古月白非常急切,恨不能两肋生出翅膀,飞出去看看。怎么那小丫头还不来呢?
问了半天,齐健总算搞清楚了是怎么回事,脸上浮现出细密的惊喜,拎着鸭子去厨房剁巴剁巴,拿出啤酒和香辛料,打算做个啤酒鸭,不炖汤吃了。想了想,觉得小姑娘基本上都好甜口,又从冰箱里拿出里脊肉,想要做个糖醋里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