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那人说:“甘老板是聪明人,不过现在意识到这些已经没什么用了,你的朋友已经接受了条件,他们会把东西送来。”
我不再说话了,袖筒里的马刀缓缓下滑,几乎快到了袖口,不能让他们到码头,我要在路上就解决他们。
这时,环境一明一暗,车辆行驶过了一段比较短的隧道,然后再一次进入了隧道之中,我被反绑在身后的手轻微一动,马刀即刻掉了出来,被我攥在手心。
锋利的弯刀刀刃顷刻割断了绑在手腕上的麻绳,我的手瞬间释放出来,我早已在心中演算了左右两个绑架犯的距离,我此时一动,他们两个立马警惕起来。
“干什么!”
车辆还在隧道里,我不多废话,只借后座的支撑力,腰部很有技巧地一拧,两只脚即刻离地,直接踹在了左边那人的脑袋上,那人手里的刀掉在脚垫上。
右边那货见此情形想来抓我,我早有预料,在惯性将我带倒的前一秒,马刀在我手里打了个转,刀刃直冲右边绑架犯的颈动脉,刀尖轻轻一划,破裂的动脉血溅了我半张脸。
这时,我听见前面传来一声拉枪栓的声音,心中暗叫不妙,连忙缩腿往脚垫上滚去,枪响同时响起,我一缩头,正在隧道行驶的车辆却猛地一晃,像是被从侧边撞击了一下。
这一撞改变了枪口的位置,子弹打在后座椅背上,与此同时,我听见了刺耳的刹车声和另外的枪响,但我没时间好奇,我两只脚蹬住后座上的另一个绑架犯借力起身,再次用刀割断了胳膊上的麻绳。
两只几乎完全酸麻的手臂终于失去了束缚,我抖着手第一时间扯掉了遮在眼上的布条,世界终于恢复了明亮。
就见副驾驶上的绑架犯正一个劲地对从隔壁上来的两辆黑色越野车开枪,然而越野马力十足,猛打方向盘,两辆车一前一侧,势必是要逼停面包车。
我趁机会从脚垫上坐起身,割断脚上的绳子,两条腿夹住那被我踹破了头的家伙的脖子一扭,那人的脖子瞬间被我扭断,即刻倒在车门上没了气息。
这时左侧的越野突然往右打方向,半个车头直接结结实实地撞在了面包车上,面包车被撞得偏离路线,顿时卡在隧道边缘,尖锐的摩擦声几乎出现了火花,我也被甩靠在一侧的车窗上,继而调整姿势,看准时机甩出手中的马刀。
刀尖打在挡风玻璃的某一个位置,整块玻璃都碎成了一片,副驾上唯一拿着手枪的绑架犯被这突如其来的玻璃碴子浇了一脑袋,我趁机夺过他手里的枪,反手抛出了窗外,一手肘敲在他脑袋上。
顷刻间,前面的越野一脚刹车,面包车被它彻底卡死在隧道里,三辆车都熄了火,被磨得不成样子,前座的两个人被玻璃扎得头破血流,下半身被卡在车里动弹不得,一个劲地哀嚎。
我确认他们再也出不来了之后,这才捡起掉落在后座的马刀,踢开面包车已经散落的车门下来,扶着冒烟的面包车去看前面两辆仿佛不要命了一样的越野。
那辆左侧越野里已经空无一人了,从前车上火急火燎地冲下来两个人,我看见其中一个人的脸,有些意外,是我妈和路阿爻,甘茸最先从驾驶室里下来,摔上车门,朝我奔跑过来。
“你怎么来了?”
我还没从刚才的血腥味中缓过神来,半张脸上的血还在不断往下滴,一脸的阴沉。
然而话问了一半就被甘茸抱了个满怀,她急得不行,眼底青灰像是没有怎么睡觉,眼眶红得快要流出泪来,我没见过她这个样子,从前倒是有一次机会,但我当时一直处于深度昏迷的状态。
她抱了我又松开我,用手揉了揉我的脖子,又拉着我的手腕低头反复看个不停,重复地问我:“怎么会那么多血?身上哪里有伤?”
“血不是我的,是别人的。”
我说完,有些埋怨地看向跟在后面的路阿爻,余光却突然看到车窗上泼洒的血,骤然间想起来对比作为人质,我现在的模样似乎才更像个杀人犯。
我握刀的手微微一颤,我最不希望的就是我的朋友和家人看到我这副模样。
路阿爻的眼神也难得有了些疲惫,他接收到我的目光,却没有在意我眼神的变化,说:“你已经失踪整整七天了,所有人都在找你。”
我愣了一下。
紧接着我听到一串车辆从对面行驶而来的声响,抬起头,就见足有六七辆大切亮着车灯停在隧道出口的位置,我一时间被这场面惊得大脑一片空白。
车还没停稳,何瑜就慌慌张张地从一辆车上跳下来,他怀里还抱着那只青铜卧羊,远远地望见我一瘸一拐地朝我跑来,中途差点没摔了,多亏被刚从另一辆车上下来的白神仙搀了一把。
见此,我错身走过甘茸,快步跑上去,何瑜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松开搀扶他的白神仙一把拽住我,把我死死地抱住,我感觉到他整个人都在颤抖,直到他摸到我的背,这种颤抖才缓缓减轻。
我抚了抚他的背说没事。
他抹着泪,呢喃着:“人没事儿就好,人没事儿就好,你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我没事,真的没事。”
我又强调道。
韩承从副驾驶上下来,白神仙靠在车边,难得严肃地说:“你可是把所有人都要吓死了。”
我看向他,又看向后面走来的路灵和托着电脑的陈苍海,以及陆陆续续从车上下来的路家和甘家的伙计,他们见我没什么大事,便开始利索地去处理面包车和接打电话。
“他们这帮人很贼,拉着你跑了好几个省,还喜欢往山沟里跑,我们花了好大力气才定位到你的具体坐标。”
路灵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