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澍抓著一個密封袋子遞來,袋子裡裝著兩管針劑,針管里還殘留著些微透明液體。
宴星回反手關門,單刀直入問:「我們倆在夏奕的宿舍里找到的,能儘快查驗出是什麼嗎?」
「你們偷進了員工宿舍?」宋筱園愕然道,「搜查令沒有不說,偷來的東西是沒有證據效力的!」
方澍道:「沒有偷偷進去,他的宿舍門正好開著。」
宋筱園從周泠玟那兒聽過不少方澍的事跡——包括自己放學回家,隔著門聽到房子裡有動靜,步伐不停走到了鄰居的門前,抽出一根鐵絲三十秒不到就開了門,進去後特自然地和滿臉驚訝的大人們彬彬有禮地打招呼,問自己能不能在這兒待一段時間。
她對「正好開著」這四個字很是懷疑。
宴星回反過來寬慰宋筱園:「不能也沒事,我書房裡的化學設備也挺齊全,我可以自己動手。」
宋筱園趕緊阻止:「你們別亂來啊。」
她猶豫了下,接過了方澍手裡的密封袋,強調道:「我可以私下找人查驗,夏奕之前就職校醫,宿舍房間裡有針管很正常,你們別多想,回教室里好好學習,別做其他的事了。」
三個學生老老實實地點了頭,宋筱園這才放下心來,揮手讓他們先回去。
回教室的路上,宴星回問春霽:「我看了天氣預報,從明晚開始有連續兩周的雷暴雨,要不明天你請假不來學校了?」
方澍側過臉,也道:「我覺得可以,我媽最近忙得腳不沾地回不了家,應當是案子有什麼進展,你避開風頭再回來上學吧。」
春霽站在樓梯間停了步,再次看向天邊的無垠雲霾,收回了視線,在本子上寫道:[再上明天一天的課,我就向老師請假。]
方澍鬆口氣,正準備和兩個上樓的高三生招手作別,又被春霽扯住了衣角。
「做什麼?」方澍心臟漏跳一拍,半開玩笑道,「你這個樣子看著我,我直覺沒好事。」
春霽在本子上寫:[我想知道夏奕更詳細的資料。]
方澍嘖一聲,道:「當我私家偵探呢?要是夏奕他個編外人員真有問題,說不定這名字都是假的,我怎麼給你查?」
春霽點了頭,又在本子上認真地問:[那明天能看到嗎?]
方澍氣笑了,道:「見著我從沒給過笑臉,使喚我還挺起勁?」又伸手想去點春霽的額頭,被宴星回毫不留情地拍開了手,啪的響亮一聲,迴響在空曠的樓梯間。
春霽明眸微彎,淡紅的唇角勾起弧度,輕輕地笑了起來,風吹過頰邊的細碎髮絲。
兩個少年同時靜了一瞬。
「我盡力吧。」方澍別開頭,「別抱太大的希望。」
宴星回有些氣悶,道:「可以走了吧?現在回去還能趕上最後一節課。」
分開後,宴星回和春霽上了樓梯,腳步聲交疊迴蕩間,宴星回若有所思問:「夏奕六年前還在上學,半點不沾邊符文案兇手的特徵,你為什麼還想查他的資料?」
春霽垂下長睫,沒有任何回應。
「你是覺得,他現在扮演著當年的我的角色嗎?」
春霽瞳眸微縮,看他的神色帶著幾分驚愕慌亂。
宴星回揉揉眉心,悶聲道:「等下,我們還是回去寫完作業再說這些事,我不想趕作業再趕到半夜一點了。」又看向春霽,道:「你要是依舊想瞞著我,也可以從現在開始編理由了。」
第24章時間
教室里姜棠的位置是空的,桌上堆疊的書本少了幾摞,側邊掛鉤掛的書包也不見了蹤影。
大概是請假回了寢室。
他們在課間進的教室,剛進去,宴星回被卓一攬了肩拖去外面說話,春霽在各異的目光中坐回座位上,從抽屜里翻出下節生物課要繼續講評的卷子,手背碰到放在角落的紙團。
是姜棠和她說這段時間先分開走的那張紙條。
春霽將紙條展平,夾在試卷夾的單獨一格中重放回桌下的收納箱中,俯身坐回之間,旁邊有幾道身影站定。
是姜棠的幾個室友。
她們聚集在春霽的桌邊,其中一個猶豫地問:「春霽,你知道發生了什麼嗎?雖然老班說是意外,讓我們不要再繼續討論,但這件事感覺怪怪的。」
「還有別班的朋友問我,怎麼聽說我們班有個女生告白不成把老師推下了樓。我們班了解姜棠,倒是沒人信,還幫著澄清,但別的班傳起謠言怎麼離譜怎麼來……說她懷孕了的都有。」
「可姜棠明明是想找你說黑貓的事!」
春霽放在桌上的手指無意識地蜷縮,恍惚回到了姜棠在窗邊最開始問她的那一刻。
是想試著再靠近她一次嗎?
但她避而不答,懸停的筆尖選擇了沉默和隱瞞,只回應了和方澍有關的問題。
幾雙蘊著急切和擔憂的眼眸注視著她,春霽拿起筆,筆尖在紙面上沙沙划動:[夏奕老師巡樓檢查紀律,所以出現在教室里,也許真的是個巧合吧。]
室友們面面相覷。
「那你剛被老師叫去教務處……」
春霽寫:[是其他的事,和姜棠的事無關。]
其中一個女孩子有些氣急地拍桌:「就這樣?可是姜棠是為了找你才被卷進去的——」又被其他室友拽著拉離了春霽的桌面。
春霽獨自坐在角落裡,只安靜地翻書到上節生物課複習的進度,和附近的竊竊私語好似隔了一層磨砂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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