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舒睫羽微低,声音轻了许多:“湛先生,您怎么来了。”
“不放心你。”
垂在一侧的手紧了紧明白,南舒心里莫名一颤,还没开口一声尖利的叫声传来。
“湛昱柯,不!湛二爷,您来的正好,你知不知道这丫头她骗了你,顶着你的名声还在背后偷情,看这就是证据!”
南玉山此时也反映过来了,风风火火地掏出了电话,将那张照片放在湛昱柯眼前,南舒看着手机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湛昱柯沉默了一会,视线从手机上挪开,淡淡蹙眉。
见他无动于衷,南玉山有些奇怪,又重新看了眼手机,确认没什么问题,还以为是没说清楚,便继续加了把火:“您前头刚说完护着这丫头,她当天就和王总在一起开房,人家当时开价三十万呢,这是在打你的脸啊!”
“姑姑,为了踩死我您真是不留余地。有时候我都会怀疑,咱们是不是亲人了。”
南舒移过目光,突然有些心累。
先是合同,然后是逼迫,现在还是那天在灵堂的毁她名节,连一丝活下去的阶梯都不再留给她。
记忆里,她竟然记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亲人之间的恨意也能延绵至这种程度。
她也想不通,她和她妈妈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才会让他们算计至此。
见南舒一点都不慌。
南玉山眉心一跳,也意识到不对,这两人的反应太平淡了。
见她还不明白,南舒叹了口气:“这照片上的人,不是我。”
又瞥了眼那图里被“迫害”
的人影,南舒转眸看向湛昱柯,她也不知道他怎么弄来的这样的照片,这腰肢和胳膊的纤细程度的确和她很相似,尤其是眼下的朱砂痣更是不偏不倚,第一眼看,连她都被唬住。
湛昱柯失笑,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就有几个人从电梯里上来,除了被人拖拽在地上看不清面目的王总,还有一个……
南舒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带着假发,皮肤白皙,显然卸妆卸了一半就被喊过来的,男人。
没错,
是男人。
“你太瘦了,又很白,挑了半天,只有小五能看得过去。”
湛昱柯的话让那个叫小五的保镖痛苦的皱眉。
若只是装扮也就算了,还要和地上那个油腻的老男人搂在一起。
可抬头看了看湛昱柯的神色,只能将心里的碎碎念吞回到肚子里。
“啊,王德海,你 你你。”
地上面目全非的男人,南玉山辨认了许久终于认出这就是照片上的男主角,这时哪还能反应不过来,她上当了。
“骗我,你们骗我!”
南舒冷眼看着她癫狂的样子,默默摇头:“我骗你什么?那股份是你们逼着我买下,钱也已经到了你们账上,公司的问题我来负责,你们什么都不用承担,倒是你们,做假合同还想把我拉下水,从头到尾没说过实话的人是你们不是么?”
“湛昱柯,为了这么个女人豪掷千金打水漂,你在湛家都自身难保,就不怕湛家的人追责把你赶回到国外么?”
南舒心里一顿,她想起南玉山和湛大太太的亲近,自然知道湛家内部的内幕,湛昱柯在湛家的处境,竟然连她都敢发疯的出言挑衅……
湛昱柯闻言沉默了半晌,才道:“这点钱,我还不至于动用湛家的账户。”
维持着一种残忍的冷静,又淡淡道:“再说,谁说是打水漂,不出一周这些钱连本带利都会回来。”
话音落下,刚才检查合同的几人走出来,一一给湛昱柯打过招呼后,拿出文件走到南玉山面前,“南女士,现以伪造合同罪,诈骗罪、伪造公章罪依法对您进行传唤,跟我们走一趟吧。”
“我不走。为什么只传唤我。”
南玉山慌了神,回头去找南山德,发现会议室里的南家人,早就站在走廊那头不知道看了多久。
她跑过去急忙抱住南山德的腿,不住的求着:“哥,哥,救我,你说过的就算是出了事,也能保住我,给其他人一点钱抵罪,不会让我怎么样的,哥你说过的啊。”
南山德满眼哀愁,叹息的握着她的手为难至极:“妹妹,再怎么样,你也不能犯罪啊,这让我们……怎么说你呢。”
“什么?”
南玉山呆住了,难以置信的盯着自己哥哥。
突然被握住的手,传来剧痛。
南山德压低了嗓音淡淡道:“想想你的女儿,我们都进去了,谁还能救你。记住,不该说的,闭上嘴。”
南玉山无力的跪倒在地上,浑身颤抖。
垂下了头任命的被人搀扶起来。
“我妈的死,是不是你。”
路过南舒身边时,听到这话南玉山勾唇冷笑,沉默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