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翊沉声道:“王姑娘,这屋宇原本就是姝。。。林姑娘的,她不嫌弃你身染瘟病,肯与你同住一屋,还愿为你细心诊治,我觉得你应当心怀感激,而不是喧宾夺主。”
王珺瑶惊疑道:“将军这是何意,她是庶民,还是女子行医,本是不配为我治病的,若非将军封锁城门,我早就回到太原了,哪里还需要她来为我医治。”
屋里有片刻的沉默,王珺瑶先开了口:“她不过是一个山野医女,我绝不可能与她同睡一张榻,自贬身份的。”
“你出生贵胄,要你来这里治病,也是委屈你了,我瞧你精神气不错,想来是没什么大碍了,不如我派人将你送回你外祖府上。”
“可。。。我的嗓子还是觉得不舒服,身体也没什么力气,外祖府里没有大夫,若是我病情反复,那又该如何?”
“没关系。”
姝儿一脚将门踹开,扛着铺盖卷,疲累地道:“我也不愿与她同住一屋。我这就搬去别的营帐住。”
说完姝儿转身欲走,司徒翊将她唤住:“外面的营帐住满了男人,这大晚上的,你要上哪里住?”
“今日你们捉来的那个江湖高手,病得不清,我怕他夜里高烧,想着还是去他帐子里,看着他比较妥当。”
“荒谬,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
姝儿瞧着王珺瑶眼里的鄙夷神色,怒道:“我是一个大夫,大夫还分什么男女。”
司徒翊见她坚决的往外走去,无奈之下,只能跟出去:“那人武功奇高,你一个人去怕有危险,我陪你去。”
王珺瑶见司徒翊疾步往外走,也急切地道:“将军,我的孝衣。。。”
司徒翊头也不回地道:“我已经让人去崔府为你取了。”
姝儿越走越快,司徒翊紧跟在她身后,两人来到银男子的营帐,还未撩开门帘,听到有说话声传来,姝儿赶紧走了进去,银营帐里空无一人,只见银男子昏躺在地上,神情痛苦,神志昏迷,嘴里不停的念叨一些话。
姝儿将被褥随手往地上一丢,跑过去查探男子伤势,司徒翊跟在她身后,淡漠的看着。
“他开始高烧了。”
姝儿抬头望向司徒翊:“你能不能给我拿两块帕子,再端一盆冷水进来?”
司徒翊虽不情愿,但还是走了出去。
姝儿抽出自己袖中的帕子,轻轻的为他擦拭额头的汗水,并将他的衣襟拉开,让热气散掉些。
司徒翊很快便拿了两块帕子一盆水进来,姝儿弄湿帕子,然后将冷帕子敷在男子的额头上,另一块帕子则用来擦拭他的颈部,腋窝和四肢。
姝儿想让司徒翊帮忙去拿她的药箱,转头,却现他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她来不及细思,只能不停的换着帕子。
银男子的呓语声时而很响,时而又很轻,轻的姝儿听不到他在说什么,声音响的都是谩骂齐国皇帝姚闵的。
他骂骂咧咧了很久,许是身体冰冰凉凉的让他觉得很舒服,心绪竟慢慢平复了下来,姝儿见有效果,继续为他换帕子。
银男子喃喃自语:“蓉娘。。。蓉娘。。。”
姝儿的手一顿,心砰砰砰的胡乱跳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