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他这么一喊,行走中的路人也纷纷朝这里聚拢而来,站在台阶上的赵娅琴不得不挥出自身的特长,严肃认真地宣讲起了前线的实况和战士们的英勇顽强,她真实生动的描绘在围观的群众里不断会出‘乌拉’和‘要将敌人赶出去’的口号,说到前线横尸荒野、粮食短缺,以老鼠充饥的时候,她的绘声绘色给别人烙下了战争远比报道中还要惨烈的印象。尤其是说到英雄们未被战死却被饿死的的惨状时,义愤填膺的呼喊声更是响成一片,声讨着那些不顾前方将士死活的官员。当她说出一位宁愿忍饥挨饿也不舍弃身边奄奄一息的战友名字时,所有人都抹着眼泪涌向街区,只留下她一个人在空旷的场地上四目张望,最终,她在一座桥上看见了亚力托夫正挽着一位金碧眼、婀娜飘逸的女人朝这里走来,她不是别人,正是美丽的安娜-卡吉琳娜!娅琴本能地向后倒退了几步用沙哑的声音喊出了他的名字。”
与此同时大桥也断裂成两节,他们三个人和桥面一起坠入了大河。
离奇的梦魇简直把她给吓坏了,惊魂不定的坐在一片昏暗中万分惊恐的捂住自己的脸,而后就歇斯底里的叫喊叫着亚力托夫的名字、抹着泉水一般的泪水。
这个可怕梦魇在心理上给她带来了不小的阴影,无形之中迫使她把近一阶段所听到的、想到的或是尚未形成的臆想都将它们收入脑中,细细梳理,导致她在第二天就忙中偷闲地去了涅波西亚宫,找个借口想获取造船厂在近期有没有生过不寻常的事,因为她的爱人可是有一个多月都没有和她联系了,何况家里还安装了电话。
然而,她非但未见到维斯基叔叔,还招来了一顿莫名其妙的嘲笑,她忘了不间断地新闻报道,这些人把他们国家在满洲丢失的利益一古脑的都倾泄在了这里的华人头上。
她忧心忐忑的熬到了收工,看天色不似以往那么昏暗就要了辆马车直接驶向了警察局。时间刚好,走出大门的雅宾斯基没有拒绝她的要求,他把副官也叫了回来,拿出了新准许的华人用工名单,待她在上面签了名便说:“谢尔盖-娅琴尼娜,这样的事以后还是由罗卡岬来处理较为稳妥。”
娅琴点头言谢过后便退了出来。
当她步出台阶时就敏锐现了一个熟悉身影在十米开外的矮树丛中晃动了一下,眼下的灌木在初春的季节里是做不了遮挡物的,他的衣着更是明显告诉了她这个人是谁,但她没有作出任何不一样的反应,只是回过头去看了一眼,见警长等人还没有走出就径直上了门前等候的马车。
回到家中,刘妈兴冲冲告诉她的第一句话就是:“你的朋友来找过你。”
“那一位?”
“就是那个灰眼睛,大大的个子。”
“噢,是涅瓦西亚,他说什么了没有?”
“什么也没说,看他那个样子像是有事的,所以我让他晚些时候再来。”
“妈妈呢?”
“才进屋躺下。”
娅琴不得不边走边琢磨着:‘他怎么会出现在那里?而且……’
半躺在床上的阿芳见到女儿就说:“孩子们又问起他爸爸了。”
娅琴听了心情更加低沉,她找不到怎么才能回答母亲这样问话,在毫无知觉的状态下叹了一口气说道:“也不知现在怎么搞的,家里有了电话反倒没了声音,出的电报也像是石沉大海。”
“莫不是他又高升了?”
阿芳尽往好处去想。娅琴随后就出了一声尴尬的笑声,然后说:“就是战死的士兵都要通报家属,何况高升呢。”
“你就爱胡说,哎呦。”
“不是作个比喻嘛,您就别说话了,我去给您把药糊端来”
其实娅琴的心里现在比母亲还要痛。
走了一圈也没见着孩子时又让她觉得离奇了,刘妈告诉她说都在隔壁人家看小人书时,她才喃喃的说:“都快吃饭了。”
天已经黑下来时仍然没有等来涅瓦西亚,娅琴便对母亲说:“明天请涅瓦西亚他们一起来家里吃个饭,顺便让他们带孩子一起出去玩一玩。”
三个孩子听后接话接的都挺快,几乎是齐声说出:“好哦!”
“太棒了。”
“明天还是个好天气。”
第二天一大早娅琴就写了封信,把它交给了路上的一个孩子说:“把它送到宁洛街91号”
同时给了他二戈比的硬币。
过了将近两个时辰之后那位送信的小孩又回到了这里把信交还给她说:“他们家里人说,您要找的人刚刚离开了这里。”
她的脑袋在嗡嗡作响:‘他明明有话要对我说的,为什么还要躲躲藏藏?!’她知道他藏掖着许多抹不掉的痛苦,这也是她永远也帮不上忙的。
特别是奥格莎选择了戈里加之后他就更加变的沉默寡言了。
在她转身的那一刻现那个孩子还站在那里望着她,便又给了他二戈比,那孩子机灵地送上一句清甜的‘上帝保佑你’就一溜烟的跑开了。娅琴赶紧披上外套让孩子在家里等她,匆忙地对刘妈说了声:“我去去就来。”
便向路边停着的马车招了招手,至于大儿子在身后对她说了些什么她连一句也没听进去。
当她赶到车站时,拖着一缕白烟的火车已经驶离车站,车厢尾部站立的信号员也已模糊不清。
站台上的人群里有俩人始终望着她,直等娅琴转过身来时才对她作了个无可奈何的动作,娅琴惊讶与焦急并存地问出了一连串的是与否:“你们是来送他的吗?他这是要去哪里?”
戈里加沉闷的说:“去克里姆林”
(要塞)。“还是去当兵?”
“他知道以前做错了”
奥格莎点头认可。
娅琴掏出写给他的那封信拿在手里拍打着说:“他这变化也太大了,我正让他叫上你俩一起去我家吃午饭,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