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四月天,一树树的花开随风摇曳。
皇宫——云光殿的庭院中,北倾一袭素雅淡粉宫装立在桃树下,眉宇平和,神色沉静,好似与这漫天飞舞的美景融为一体,那般的美不可言。
自外回来的堇色看到这一幕顿时惊艳了双眼,不自觉的顿下脚步,就连呼吸也刻意放轻,仿佛惊扰对方是一种亵渎。
自五日前第一次见到小姐,她便知晓小姐的美貌世间少有,但远不及此刻的一方侧颜所带给她的震撼,好似不是凡间人一般。
可惜,哪怕堇色刻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北倾仍意识到了她的存在。
“堇色。”
轻轻柔柔的嗓音如潺潺筝音,煞是好听。
堇色忙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笑笑,旋即想到什么默然垂,踯躅的走过去,一脸的欲言又止。
“小姐……”
见她这般,北倾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抿了抿唇,“这次文公公又用了何理由打你的?”
“回小姐,今日奴婢未曾见到文公公,听其他内侍说,皇上下了朝便出宫去了。”
堇色神情恹恹,为自己连续数日未曾办好小姐交代的差事而内疚万分。
出宫?
北倾挑了挑眉,恐怕这出宫是假,避而不见是真!
毕竟,一国之君的行踪怎么会如此轻易告知堇色呢?!
预料之中的结果,北倾并没有失望,也是,连续五日,每日两次求见,每次皆被各种理由回绝,她已然习惯,更看出了其中的门道——秦之昂是故意的,他不放她出宫!
自五日前在桃林气晕过去后,醒来时人便在这云光殿中,而她也在这住了五日,虽不缺吃穿,但她被限制了自由,踏不出这云光殿半步!
在这偌大陌生的宫廷之中,她没有人脉及势力,莫说离开,便是想递个口信给北国公府都无法,也不知祖父他们是否知晓她人在这宫墙之内?
当日她虽留了字给竹韵竹清,但并未告知她的去向,只告诉她们出去走走去去便回,如今她失踪已有五日,弄丢了主子,怕是那两个丫鬟回府后讨不到好果子吃。
想到这里,北倾在心里小小的愧疚了一把,委屈她二人了。
不过让她想不通的是,把她带回宫又丢在这云光殿里还限制了她的自由,连续五日不闻不问,甚至连面都未曾见过,秦之昂到底是要闹哪样?
要说是怀疑她和当日的刺客有关也不尽然,不然的话,今日她待得地方就不是这唯美还有堇色伺候的云光殿而是大牢了!
但若不是如此的话,那又是为何?对她有意?
当然,她这不是自恋,虽说她的皮相没达到天上有地下无的地步,但也绝对称得上万里挑一,男人好色的劣根性,他看上她的皮相也不是不可能,毕竟那日在桃林,他调戏过她,也救了她。
说起这个,北倾就郁闷不已,她真不知道是该怨他还是要谢他,说怨他吧,可那日若不是他将她丢出去,恐怕那几支冲她来的箭会当场要了她的小命。
要说谢他吧,可也因为他的举动导致计划落空,害得她空亏一溃,但不可否认的是,他救了她是事实。
在危急关头救她的是他,把她带回宫扔在这云光殿中多日不闻不问的也是他,前者似有意,后者又似无意,这倒是让她糊涂了。
说把他忘了也不尽然,是个人都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忘掉那日的遇刺,更何况,她有让堇色每日两次去找存在感,她虽被限制了自由,但堇色却没有,再者说了,就算秦之昂忘了,可他身边不是还有个忠诚的文总管吗。
想来想去,她都没有想到答案,只能自我安慰,皇帝男主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你也猜不到!
虽然她也不知此时的展是好是坏,但为今之计,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小姐,是奴婢没用,您责罚奴婢吧。”
堇色久不见小姐说话,以为恼了她,脸色刷的一白,扑通一声重重的跪在了地上。
北倾回过神来,见此忙将其扶起来,“你这是做什么,莫再跪来跪去的,我不喜欢这样。”
虽说她在这里生活了十六个年头,但仍不习惯被人跪来跪去,这让她有种仗势欺人的感觉。
“我知晓你在想什么,莫要想太多,此事你且不必放在心上,这怨不得你,倒是这些时日照顾我辛苦你了,如今我身无长物,尽管有心想聊表心意亦是无能无力,待我回了北国公府,定会好生谢你一番。”
北倾刻意咬重‘北国公府’,为的就是提醒堇色,虽然她现今被拘在这里,但她身后有北国公府撑腰,伺候好了,她会记下这份情,日后不会亏待她,但若是有些不该有的小动作,她也不会手软,北国公府对付她一个小宫女,轻而易举!
她也知道自己这般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几日,堇色对她什么样她都看在眼里,也相信堇色是对她用了几分心的,但是,这里是皇宫,而堇色是宫里的人!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她也不想阴谋论,但万事不过一个以防万一不是?
堇色自小入宫,在这皇宫之中沉浮了多年,自然听出了其中的言外之意,但她并没有急着表忠心,只是如实道:“小姐您这般说折煞奴婢了,能伺候小姐是奴婢的福分,堇色万万不敢邀功。”
闻言,北倾但笑不语,她知道,堇色懂了她的意思,
“大胆,你们这些狗奴才知道我家娘娘是谁吗?我告诉你们,我家娘娘是绛云宫的贵嫔娘娘,赶紧滚开,冲撞了我家娘娘肚子里的小皇子小心要你们的狗命。”
骄蛮倨傲的呵斥声突然自外传来,将庭院中的北倾和堇色吓了一跳。
未待二人反应过来,一行人便走了进来,打头的是被两个宫女搀扶的艳丽女子,身后还跟着四名宫女和四名内侍,这阵仗不可谓不小。
一行人目不斜视的径直掠过北倾和堇色,到殿门口方才停下,只见四个内侍自殿中搬出了一把梨木攀枝椅,宫女随后铺上一层厚厚的精致软垫,而艳丽女子在宫女的伺候下,扶着微凸的小腹,缓缓落座,那架势端的是高高在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