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宴辰心情明显好了不少,他的重量若有似无地倚傍在她的身上,说是依靠那是身体力行了。
回到房间里的沈昭只觉走了比千米赛跑还要累的路,她不敢看沐宴辰的脸,在这之前是没试过的,她在萧逸面前便没有试过这样的感觉。
“你先坐在这里等我。”
她依然低着头,讲这话也只是为了拖延时间罢了,但她心里知道,她迟早要面对他的,就单说今晚,这疗程是省不得的,她也不敢让他贸然停了治疗。
当她要转身去准备那些药材的时候,手腕被他拉住,一切生在瞬息之间,天旋地转,她就那么直直地落在他的怀抱里,眼睛所及是他深邃的眼眸,目光不禁滑到了别处,她一手抵着他瘦弱的胸膛,一手撑着他的大腿想要起来,可他放在她腰间的手使了点力,硬是让她待在自己的怀中。
“放开……”
她的语气还是很轻,并没有多少威力,也听不出她拒绝的意思,倒是有种欲拒还迎的意味。
“让我抱一会儿,嗯?”
他凝视着她,手上的力度在加强,其实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他猜她会为他心软,她不忍推开他。
而事实上沐宴辰猜对了,沈昭听了他的话,抵在他胸膛的手慢慢软了下去,“就一会儿,不能耽误了治疗时间。”
得到她的允许,沐宴辰托在她腰间的手稍稍用力,把她往他的怀里压去,另外一只手环抱在她的背后,用力之大让沈昭感觉他似乎要把她融入骨血似的,他的下巴抵在她的肩上,炙热的气息游荡在她的颈侧,痒痒的,她往旁边缩了缩,换来的却是他更用力的桎梏。
她想,他约莫要好了,起码力气恢复得不错……
这次针灸和往日不同,沐宴辰并没有把眼睛闭起来,他那目光执拗地落在她的身上,任何动作都难逃他的眼睛,似乎忘却了所有的羞涩与不甘,只因她愿意接受他。
这反而让沈昭有点不适应,她捏着银针,建议问:“沐先生,你不如还是把眼睛闭起来吧?”
沐宴辰的嘴边荡着笑意,他喜欢看她窘迫的样子,这能令他忘记自己的残躯所带来的自卑,“我想看你为我针灸的样子。”
听了这话,沈昭捏着银针的手一抖,银针差点就掉了下来,她不可思议地瞧向沐宴辰,她想不到沐先生在确立了关系之后能这般操作,她以为他是更正经的一个人,倒是她想岔了。
她脸上露出苦恼的神态,“那么,你可别怪我扎错了,要是你有什么三长两短,那都是你自己惹的祸!”
沐宴辰听了笑意更浓,那股欢畅的感觉甚至激荡着胸襟,微微震动。
“别笑!真的会歪的!”
沈昭从没想过针灸会这般累人,一个心情好的病人居然能让她消耗这么多的体力,她为他清理完身体,脱力地坐在床沿陷入了自闭当中,沐宴辰起身从身后环抱住她,他的气息吐在她的耳侧,“怎么,有心事?”
她渐渐习惯了他的亲密,他的亲近让她觉得比和萧逸在一起时更欢喜,她偏过头去,认真地瞧他,“你知道你的内脏含有毒素吗?”
他抵着她的肩膀,似是在说别人家的事,娓娓道来,“这并不出奇,这毒素在我体内很久了,轻易不会告诉旁人,一旦旁人知道,对我用了什么别的药,相斥的还好,如果是相益的,我将万劫不复,或许我便没命等到你了。”
沈昭眼里带着执拗,“可你现在遇到我了,我不会让你死的!你的命是我的!”
沐宴辰眼里全是宠溺,内心被一股暖流填充着,像是要溢出来一般,“嗯,我从来都是相信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