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孤行警觉起来,夫蒙睿擦了擦手上的油渍,淡然自若地站起身,“边疆荒远,我当官十几载,还是头一次见皇族如此体恤边境将士,先是长公主,又是平陵王,也着实让我开了眼界。”
“大将军说笑,陛下和太子殿下无时无刻不挂念着离乡驻守边境的将士们,只是庙堂高远,且政务繁忙,本王奉命特此来看望诸位将士,有何不妥?”
凉年说着,视线却挪向了夫蒙睿身旁的人,那人真的是巫族长老长孤行?太不可思议了。
“并无不妥,平陵王的这番心意对将士们来说,无疑是莫大的慰藉。”
“这也是本王此行的目的,只是一来却瞧见了军中如此散漫,若不好好整顿,如何对得起朝堂巨大的军饷开销,大将军以为呢?”
凉年话风犀利,直指钟莞。
“今夜晚宴,是我一人带头。”
夫蒙睿揽下了所有罪责。
“大将军!”
钟莞刚想出言,却被夫蒙睿阻止。
“天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大将军如此懈怠军心,当重罚。”
凉年话语间满是挑衅。
“错不在大将军,望平陵王恕罪!”
“望平陵王恕罪!”
众人附和。
凉年不屑一笑,“不愧是镇国大将军,民心所向,可惜也难逃罪责。”
“王爷,此事与大将军无关,都是末将一手策划,末将甘愿受罚。”
钟莞没有退却,绝不能让大将军受牵连。
“哗”
地一声,寒光骤现,凉年拔剑抵住钟莞的脖子,锋芒毕露,杀机四伏,“乱军心者,立斩不饶!”
“平陵王既是冲着我们来的,何必连累无辜之人?”
长孤行一语道破。
“哈哈。”
凉年轻笑出声,“真是太诡异了,现在应该叫你,雪里公子。”
“交出本王要的东西,钟副提督的命本王也不是非要不可。”
犹豫不过三秒,凉年步步紧逼,剑划破钟莞的皮肤,鲜血流下。
夫蒙睿顾不上多想,一把抓住凉年的手,厉声道:“平陵王,你不要太过分了!”
“大将军是想造反吗?区区一个臣子,也敢拦本王!”
凉年不断加重力道,夫蒙睿丝毫没有松手,两人僵持不下。
“大将军,末将有错在先,不要为了末将冒犯皇威。”
钟莞劝道,平陵王不同于长公主,他手握大权,完全可以置他们于死地。
“王爷仅凭一眼就断定泗城军营散漫,未免太过草率了。你常年居于繁华的京都,何曾体会过将士们在边疆驻守的苦楚?”
夫蒙睿语带质问,“有家不能回,与至亲相隔两地,战乱一起,他们身先士卒,以血肉之躯守护西平百姓,这些王爷可有经历过?”
“放肆!”
凉年怒道,几个护卫拔刀架在夫蒙睿身上,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王爷,大将军为西平立下不朽功绩,如此对待功臣,未免让众将士心寒!”
钟莞恳切道。
局势逐渐失控,凉年固执己见,已经没有时间了,今日必须夺走江湖令!
“来人,拿下夫蒙睿和傅雪里,本王自会处理。”
凉年下令道。
“四弟如此心急,想动镇国大将军,还是得问问将士们答不答应吧,这般滥用私权,才是真正的扰乱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