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她说中心事,周寅之劈柴的刀抖了抖,柴劈偏了,倒在地上。
“二……二姑娘,这话可不能乱说,是燕世子主动邀请我和他比试的。”
额头上又出了一层汗。
姜雪宁眼角也扫了扫远处的燕临:“你是一个聪明人,如今燕家和薛家势不两立,你掺和在其中,无论你站哪一边,都很可能被斩草除根,或者落得个树倒猢狲散的下场,甚至弄得个满门抄斩,身异处。”
“我在宫里也听到一二,说有小人挑拨皇亲国戚的关系,圣上大怒,不知周大人可否知道。我上次已经提醒过你一次,念在你我主仆一场,我再好心提醒你,你好自为之。”
说完,姜雪宁快步离开。
周寅之早已经全身冒出冷汗,目瞪口呆,吃惊地看着她的背影疑惑:“她怎么和以前不一样了?一个闺中女子却对朝廷之事了如指掌。一来就说中了自己的心事,她太可怕了!”
他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心里更加矛盾。
原来一个月前,他被薛远手下的幕僚带到定国公府。薛远让他想办法混进军帐,拿到燕牧的亲笔信和印章。那日兴武卫去通州军帐表面捉拿逆党,实际是给他制造机会接近燕临。他与千户故意表演一场戏,自己果真获得燕临的好感,和燕临成为了朋友。以后便经常被燕临邀请到军帐中比武。
燕临蹲在地上洗菜,比武的时候手受了伤,伤口浸入水中,痛得他缩回了手。
“阿临,我来吧。”
姜雪宁走了过去,一把扯住他的手,“你的手怎么受伤了?”
燕临立刻抽开自己的手:“没什么,只是和周寅之比武的时候受了点伤。”
姜雪宁慌忙从怀里掏出手巾,递给他:“把手包扎一下,我来洗菜。”
燕临不想接,姜雪宁一把扯过他的手,给他包扎起来。
“燕临,我们大气一点吧,即便我们不能够成为夫妻,但是我们也是一起长大的兄弟。以后有什么事情,我还要靠你这个兄弟撑起。别扭扭捏捏的像一个女人!”
姜雪宁想,现在我只能够退一步,慢慢来。即便现在阿临有什么苦衷,不能接受我,但我愿意等。他现在被动,那么就让我主动好了。
“宁宁,我……”
燕临还想多说什么。姜雪宁已经将洗好的菜端着去了谢危那里。燕临沉思着,也许宁宁说得对,只要把握好分寸,做兄弟也好,至少自己还能护着她。
他听说自己和姜雪宁决裂后,宫里的几个宫女就趁机嘲笑她。当时她万念俱灰,无心理会,任由她们嘲笑侮辱。他气得咬牙切齿,便私下把那几个人打了一顿。
谢危早就看见了两人亲密的举止,拉长了脸。
“谢危,你这是怎么了?谁借你的钱没还?”
姜雪宁没喊他“谢少师”
,而是喊了名字。
谢危看她一眼,冷冷的说:“你胆子不小,不叫老师也罢,竟敢直呼其名。”
姜雪宁抿嘴笑:“是你主动邀请我来烧烤的,而且今天不是在皇宫。今天就只是几个朋友一起烧烤而已,我可不愿随时被你管束,今天我要当一只小鸟,自由自在的鸟,你可以叫我阿刁。”
谢危被她说笑了:“你是挺刁的,刁蛮的刁。”
“来,这串肉烤好了,给你。”
谢危把一串肉举到了姜雪宁的嘴边。姜雪宁也毫不客气,张嘴就吃。
“你慢一点,烫!”
谢危提醒着。
这一幕被远处的燕临看到,手中的菜瞬间被捏碎。他快的走了过去,也拿了一串肉,举到了姜雪宁的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