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酒只觉一阵头晕目眩,稳静过后,他已身处山间雪林,正狼狈地伏在地上。
他抬头看去,眼前人一身白色锦袍,手执义心剑,银冠玉面——
不是雅刀云晚眠又是谁,只是雅刀手上已没有“刀”
,那柄乌骨洒金扇已在旗台上为挡下越独清一击,粉身碎骨。
而云晚眠的嘴角也渗出丝丝鲜血,面色苍白。
“舅舅!”
关山酒知是云晚眠救了自己一命,面色一喜,连爬带扑地向云晚眠靠近。
云晚眠将剑在身前一划,凛冽剑气将关山酒生生逼停,云晚眠冷声道:
“混账,你拿姐姐的义心,使如此下贱手段,关山酒,你可真是像极了你们关家子孙!”
关山酒闻言,眼神变得难过又不甘:“舅舅……我没有,我的剑是云家的,我也是云家人啊!”
云晚眠转剑背手在身后,剑锋朝上,笔直而刚正,他甚至不屑再看关山酒一眼:
“还有胆说?!云家传你宝剑,是为了让你沽名钓誉,暗箭伤人的吗?!你与你爹爹叔叔一个德行!义心我收回云家了,从此你不再是我云家的外甥!”
关山酒面布泪痕,见云晚眠转身便要离开,一时间又急又慌。
他连滚带爬地扑向云晚眠,一把抱住舅舅的双腿,眼泪汹涌,口中唤着“舅舅”
,用尽力气想把这个自己从小到大最敬爱的人留下。
“舅舅,我知错了,你别不要我,舅舅,你说什么我都听的,我是阿娘的儿子,我是你的外甥啊——”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关山酒此刻已然哭花了脸,只像个做了坏事求大人原谅的孩子。
而云晚眠却毫不留情地将他一脚踢开,袍角一旋,施展轻功离开了雪林。
关山酒哀痛的哭唤自身后传来,云晚眠慢下脚步,缓缓行走,却并未回头。
刚才在擂台上他急运真气,腑脉已然受损,只是强撑着把关山酒带到安全的地方已是不易。
此刻不是他不想快点离开,而是他已不能提气施展轻功,否则很有可能血脉崩裂,腑脏尽碎而亡。
……
旗台崩陷,风同舟手中铜锣出一声传彻全场的清响——
夕阳西下,名动江湖的百旗决也同时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