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偶尔加重的呼吸还是泄露了她的情绪,明砚舟立在廊庑之下,一时未敢打扰。
他知道,她在哭。
半个时辰之后,容昭从屋内走出,除了眼底红了些,脸上并看不出异样。
她扬着笑同明砚舟道谢。
只见那男子拧着眉望着她,并不说话。
“我脸上有什么吗?”
她抬手摸了摸脸颊,眼神疑惑。
“嗯。”
“是有什么没洗净吗?”
容昭欲转身去寻一面铜镜。
明砚舟摇头:“非是污秽。”
女子一时未解其意,站在廊庑之下,衣袍被风吹起,显得她身形更为纤细。
“是悲伤。”
他开口:“若心中难过,在我面前也是可以哭的。”
容昭听清的一瞬间便敛了笑,眼里泪顿时沁出:“明砚舟,我的父亲,他是世上最好的父亲。”
“我知道,他明白世上女子之苦,也明白自由之可贵,定是个好父亲。”
明砚舟一瞬间便软了眉眼,浑身再无此前半分戾气。
女子点头:“他教我许多,琴棋书画、经营之道,他…他从不因我是女子而轻看我。”
她哽咽着,一张脸都皱起:“他教我如何在这世间安身立命,可我还没证明给他看我可以!”
“我还没证明我可以!”
她不断重复着这句话,眼里是深深的悲哀。
“他会看到的。”
明砚舟强忍住给她拭泪的冲动,轻声道。
“真的吗?”
“嗯。我近日要去趟幽都,你可有话要带与他?”
他到底不忍心见她落泪。
容昭抬眼:“你可以找到他?”
“或可一试。”
“会对你有所伤吗?”
“不会。”